高阳在书案上临摹《富春山居图》,她在描一棵树,不知有感而发还是怎么,忽然就想出去,看看外面花花草草,她刚起身,惊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
她又颓然坐下,这是第几天没吃饭了,贤妃果然出手了,从此内务府再也没送来任何吃穿用度。她不觉摸摸自己的嘴唇,她的唇角一定是发白发干,再找点水喝吧!
不知道丹栀去了哪,整座大殿,除了丹栀,没有一个宫女太监,丹栀应该在外院浆洗衣裳。
不一会,丹栀从外院进来,她一开口,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公主,你还好吧!”
“丹栀,我根本不是公主,皇上口头说了一句封我为公主,我什么也不是!”
“那奴婢该怎么称呼?”
也是,不称呼她公主,难道称呼郡主?高瞻峋已经沦为反贼,广平王头衔不复存在,她这个广平王之女的郡主之位自然也不在,何况她也不想和高瞻峋扯上任何关系!
皇上虽然没有正式下旨册封,毕竟下了口谕,君王无戏言,算了,还是叫公主吧,这公主还是沾了母亲的光。
“你还是叫我公主吧!”
丹栀忍不住一笑,“公主!”
二人都没什么力气,除了喝水,殿里没有任何可以食用,至于檀金宫大门,已经被贤妃命人看守,高阳完全被软禁。
后宫主事之人是宸贵妃,宸贵妃和高阳非亲非故,也无冤无仇,并没有搭理高阳,贤妃巴巴地跑去宸贵妃处,说高阳是她曾经的侄媳妇,如今住在宫里理应由她照顾。
宸贵妃已经不再恨贤妃,贤妃失去了四皇子,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小小请求,宸贵妃也就爽快答应。
高阳想起身,奈何真的没力气,再次失败,丹栀过来扶起她,“万幸,现在不是冬季,北京的冬天冷的彻骨,内务府听了贤妃的吩咐,绝不可能给我们半点炭火,那样的日子太难熬。”
丹栀搀扶着高阳外面走,高阳问道:“丹栀,你会抓鸟吗?我们抓一只鸟烤着吃吧!”
“那,我试试!”
丹栀走了,不知道去哪里忙活找工具,丹栀一走,贤妃来了,她一身盛装打扮,身后跟着十几位宫女太监,这架势不错!
高阳向贤妃行礼,两个趾高气扬的太监走进檀金宫,搬出来一张交椅,搀扶贤妃坐下,“高阳,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高阳起身。
一个太监尖声喝道:“放肆,贤妃娘娘让你起来?你好大胆子!”
高阳:“姑母!”
“闭嘴,不许叫我姑母,谁是你姑母!”
高阳改口,“贤妃娘娘。”
高阳的语气十分无力和沙哑,这显然是贤妃自己的杰作,看着高阳这副样子,她报复的开心。
曾经高阳是明岱凌之妻,是她的侄媳妇,她们也曾谈笑欢声,她也曾拉着高阳一起欣赏首饰衣物,她还找高阳向明侯府借银子。
如今,物是人非,张知衡就是因为卷入高瞻峋一案才去了江西,去了江西又是因为高阳才被明岱凌逼死,这是贤妃用尽了所有手段查来。
她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四殿下,从此再没了指望,她也没指望兄长南雄侯会管她,她很清楚,她的兄长是什么人,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亲妹妹又如何,她的兄长眼里只有嫂子嵇百媚。
张知衡的死,皇上不管,朝臣不管,兄长不管,那么她自己管,她要自己报仇!
“你们退出去,去檀金宫外等我!”
“是!”一群太监宫女麻利退将出去。
院内只剩下贤妃和高阳,高阳问道,“娘娘不进去坐?”
“不了!”
贤妃一身绣金紫袍长裙托地砖,她看着高阳,眼睛里的神清复杂,“听说你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就是被明岱凌亲手害死了,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