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不到,双方既不退让也不开战,穆折清一时不知道高瞻峋大营究竟是什么情况,正想着派厉书潜伏过去打探一番。
厉书听完了穆折清的吩咐,凭他的本事,潜伏在敌军大营自然是没有问题,何况高瞻峋的大营内已经乱成这副模样。
厉书跪在地上回应道,“誓死完成清将军之命!”
“嗯,你下去吧。”
夜莺啼唱,蛙鸣声声,穆折清发呆了一阵,才想起太阳早已下山,已入夜色,时辰过的真快,回头一看,厉书还地上跪着,他诧异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厉书却不肯起来,今晚的月色并不算亮堂,看不清楚厉书的整张脸的表情,但穆折清还是感受到他整个人无比肃穆和庄重。
穆折清看出来了,他问道,“又想说什么?”
“属下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说吧!”
“阿照死了,您知道吗?”
“知道。”
阿照死了他当然知道,他穆折清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这个历书今天刻意提到阿照,是要为阿照讨个公道吗?若他要讨这个公道也行,此时的他,无精打采,毫无斗志,即便是历书要杀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回了京城也是一个死。
“那么...清将军就不想问什么关于阿照之事?”
“没什么好问的。”穆折清的语气平淡,他这副样子,历书看了一定很想揍他吧。
“原来清将军心里是如此的无情寡义,难道在您的心里,除却陆覃儿,别人的命都是草菅吗?”
穆折清对着月光哈哈大笑,“别人的命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我自己的命就是草菅!”
隶书板着脸,眉宇之间都透着怨恨和不满,沉吟片刻,“既如此,属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起身,递给给穆折清一个骨灰罐子。
穆折清一愣,他竟然都不曾留意,刚刚厉书手里带着一个骨灰罐子。
阿照只是鉴鹰司一个下属,死在战场也算死得其所,为什么要单独把骨灰给他,他是阿照什么人阿。
沉默一会,终究还是接了。
那坛骨灰清幽沉重,那不是别的,是阿照的性命骨灰,是她留存在世间的唯一的东西了,他将那骨灰捧起放在心口。
随后又放下,放在面前的土堆上,他抬头看月,今晚的月亮只有半月,它半躲在云后面,月亮周围星星点点,他们眨巴着眼睛,俯视这地上受苦受难的人们。
他看着看着,似乎天上的月亮蜕变成一道光滑的镜子,闪着幽幽的白光,若隐若现,看的人昏昏欲睡,看的人出现幻觉,他依稀间又看到那个黑色衣裙女子。
那年是一个夏天,昊日当空,穆折清明明赢了他的对手,却被教官惩罚在校场暴晒罚跪,理由是他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赢了。
穆折清恨得牙痒痒,鉴鹰司难道是什么光明正经的衙门,他手段怎么就不行,他大声辩解,“卑鄙无耻又如何,不管是什么手段,总之是我赢了他,若他对手不是我,而是真正的敌人,他早就死了!”
那个教官一脚将少年穆折清踢翻,怒声喝道,“卑鄙,你这小年纪,就学会这些歪门邪道,亏你还是慕容夫人亲手带出来的,真是丢人现眼。”
最后的最后穆折清还是在校场罚跪一天一夜,虽然他认罚,他绝不认同狗屁教官的说法,他一直在等着,等待时机成熟,好好收拾这个狗屁教官。
蝉声聒噪,烈日炎炎,少年穆折清跪的汗流夹背,这时候走来一个玄衣少女,她扎着长发,穿的干练清爽,圆圆的脸颊,尽显娇羞和青涩。
穆折清第一反应是这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鉴鹰司的训练校场上。
那黑衣少女讪讪笑着,好像是在和穆折清打招呼,他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对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