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我再不来——再不来我就要疯掉了。”
“等到把这种想法确定下来,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可是,刚才做菜的时候心里又忐忑起来。我就一直在想,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见面,见到你的第一句应该说什么,你要是恨我怎么办——一直到你站在客厅,我也没想好答案。可是,应该说的话顺口就说出来了。原来,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彩排。”
“这是天姓。”唐重在心里想道。
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天姓,也是儿子对母亲的天姓。
那以前所有的责怪所有的痛恨所有的犹豫不决所有的随便或者矜持统统消失不见,生涩,也生活。陌生,也熟悉。骨血相连的亲密,岂是时间能够割裂的了?
“文静应该和你说过吧?”她出声问道。
“说过。”唐重说道。
“你跟我回家过年。”她说道。
“哪个家?姜家?”唐重笑了起来。“姜家虽大,恐怕容不下我吧?”
“不回姜家。”她说道。“我的家。我们的家。我从姜家出来,陪你过年。”
唐重笑,说道“那好。我们回恨山监狱。我要是把你带回去,大胡子今年一定会少喝几杯酒。”
“我不能去。”她摇头。“我不能再害你们一次。”
“可我必须回去。”唐重笑着说道。
“我知道。”她点头。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极少流泪的她,今天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
唐重伸手取了桌子上准备好的红酒,倒了两杯端在手上,一杯送到她的面前,一边自己留着,说道“谢谢你的晚餐。我不恨你,也还没学会爱你。”
他把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看着她说道“新年快乐。”
说完,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