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铜板能买俩馒头,普通百姓一两银子都难得,想想这八万两,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皇帝气极,下令一再严查。
大皇子不仅与外祖家勾结贪污,私底下还经营赌坊造假、买卖平民之女入花街柳巷,草菅人命。
秦楼楚馆虽到处可见,然而明面上,官员是不得沾染其中的。
而他身为皇子,不仅沾染,还到四下了不少家,甚至逼良为倡!
仗着手中权势为所欲为,那些受害人家申诉无门,只能不了了之。
这些事情,是大皇子外祖家表兄所为,如今事发,二皇子当然要把它们尽数扣在大皇子头上。
气得皇帝差点没再次撅过去,一度想要下旨把他贬为庶人。
还是向来得宠的瑾贵妃,长跪宫门替儿赎罪,连着许多日不肯退去,以此打消一些圣怒。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皇帝体弱,心也跟着软了,不忍处罚太过。
思量了好几天,挑中个偏远之地赐给大皇子,打发他去做藩王,封号为思。
思王爷虽有封号,论品级却不如豫亲王尊荣。
这个举动,无疑是顾念亲情法外开恩,却也彻底断绝了大皇子的储君之路。
封地都指下来了,赶紧包袱款款的去吧?
瑾贵妃晕倒在宫门口,皇后恨她母子入骨,来日当家做主了,焉能容下这么个王爷!
只怕皇帝前脚驾崩,他们母子二人就得跟着去死。
以为去了封地就能活命么?
瑾贵妃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说服圣上,让大皇子暂且留在京城,承于膝下以尽孝道。
只要留下,便能徐徐图之。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或许是皇帝预感时日无多,想让孩子在跟前时常能看见。
此番苏醒,他下达一连串的决策,并且疏远了一直以来信任的道长。
连金丹都拒绝吞服了。
身边伺候的人无不惊讶,皇后一时间踌躇不定,金丹吃这么久骤然断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皇帝每日卧病在床,靠着太医院的参汤吊命。
朝堂上大部分政务,突然间压在新上位的太子身上,就连册封典礼都匆匆忙忙。
一些要紧的大事,太子与群臣会询问皇帝的意见,好在大兴河的洪灾与疫情缓慢过去了,民间胡乱嚼舌根的也被惩治,事情渐渐平息下来。
齐莛做了太子,齐宿在王府中似乎也跟着忙碌起来。
他越来越少出府去跟崔少爷那群人鬼混,对外的说法是已有家室,不能使人心寒,所以不去。
叶从蔚被拿来做幌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豫亲王疼爱娇妻的说法将要广为流传。
幸好她不是个多么在意名声的人,即使有人指责她善妒,也随它去。
叶从蔚不在意,或者说……不能在意。
如今大皇子没指望了,二皇子一派有如日中天。
人家是正经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对齐宿而言,他的计划进行到了紧要关头。
叶从蔚不得不让自己警觉机灵一点,以免坏事。
虽然她微小、无足轻重,但若是妨碍到了某人大计,说不准会眼皮不眨的就被处死。
叶从蔚太害怕死亡了,她就想活着,在这四四方方的后院里,晒太阳看落叶,不觉得无趣。
这期间,司兰替她去探听到了叶从菲夫家的消息。
四姑爷家姓刘,乃京城众多微末小官中的一员,人称刘郎君。
能被唤做郎君的,据悉颇有些好模样,不然叶从菲也瞧不上。
叶从菲乃侯府嫡出的姑娘,虽然她是二老爷生的,但配给刘郎君也是下嫁。
按理来说,刘家该好好奉着她才对,谁知事实却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