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打算送我么?如何又来寻我?”李重延对曹习文半途出手来救着实心下感动,可想起他不愿跟着回帝都的事,依然有些不乐意,故而嘴上说得颇是轻巧。
“你……把嫂子给你的香囊落我那儿了,我想下次再见不知何时,只好给你送过来喽。”
“那……香囊呢?”
曹习文作了个无奈的手势,“方才打斗时,被那女贼削成两半了。对了,她与你什么仇?下手这样狠?”
“不知道,她说来打听有人被劫的事,我哪儿能知道哇。这素未谋面的,上来就拿刀子逼着我。赶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回头我逮住她非要把她……”李重延刚想说“碎尸万段”,忽然想起那张美艳的脸庞,又有些舍不得,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这还没走,便这般凶险,你真忍心看着我就这么提心吊胆地独自回帝都么?”
曹习文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李重延午后饮酒时拿话激他请他都是没用,现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便是不出言恳求,他也已于心不忍。
他也从未想过会和一个浑身纨绔之气的官府中人相交到如此地步,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方才会不假思索地为他挡了一剑。
曹习文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我陪你去帝都。”
李重延闻言欢喜地立时跳起来“此言当真?”
“我把话说前头,只陪你去帝都,到了帝都就回泾州!”
李重延嬉皮笑脸道“若我封了你做兵马大元帅呢?你还舍得回泾州?”
曹习文见他如此欢喜自己同行,想到好友一时不用作别,也生出几分欣喜,嘴上却骂道“扯你娘的淡,你个八品县官还来封我做大元帅。”
李重延这当口已是心花怒放,哪里还与他计较尊卑,脱口而出道“我娘早没了,扯不着的,哈哈哈。”
瀚江岸边,已是深夜。
离江滩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亮着一只灯笼,柔光莹莹。
亭中坐着一男一女,正是秋月实与朱芷潋。
“鹫尾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这些年下来,我还未见她有过失手的时候。”
“是吗?可是你就这么确信她能打探到大苏的下落?”
“倒不是确信,倘若苏学士确实在瀚江的西岸被劫,就不可能没有蛛丝马迹,哪怕就像咱们上次发现的雾影散才留下的紫色粉末一样,只要细心找,就一定能找到。反过来说……”
“……如果找不到,那就可以推断,是在东岸被劫的了?”
“不错,公主殿下,我正是这个意思。”秋月实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月色如凉,叹道“也不知我的族人们是不是已经顺利登岛了。”
话音刚落,亭子中已经多了一人,正是两人口中的鹫尾萤。
朱芷潋拍手道“鹫尾你回来啦,刚还和秋月君说你呢。”
“殿下,大人,鹫尾回来迟了。”
秋月温柔地一笑“无妨,且说说情形如何?”
“离江岸边最近的县城是新阳县,我按大人的吩咐,先去了县衙门寻找线索。翻阅了相关文书的记档,确实有些奇怪之处。”
“什么奇怪?”
“各种案件的记档都有,唯独劫持一类的案子一件都没有,无论是劫人还是劫财。”
朱芷潋奇道“咦?这确实很奇怪啊,我听大苏说起过,他们苍梧国泾州的的治安并非很安宁。”
鹫尾皱眉道“是,奴婢也在想,会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将所有的劫持的卷宗都销毁了。”
秋月却笑着摇摇头道“这不可能,若是要掩人耳目,肯定会拿一堆的劫持案来鱼目混珠才好打掩护,怎么会销毁得干干净净这样惹人生疑呢?我猜想这县官定是有些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