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老曹身后牵着的黄骠马,眉间一紧,计上心来,说道“曹大人,你看你虽是武官,可这里离樟仁宫路途尚远,若你骑着马去,等到了殿前怕是要出上一身汗,丹樨阶前……这个这个……仪态……咳……”
曹飞虎这才想起来,对啊!这骑着马一身臭汗地跑到含元殿,万一熏着了陛下,被轰出殿去,岂不大大地糟糕?
叶知秋见他神色懵然,笑道“若曹大人不弃,便与我同乘一车,如何?”
“这……这怎敢有劳。”
“哎……曹大人,咱们已是多少回的熟人了,既然是同路去上朝,不过是同乘一车,客套这些做什么。”叶知秋说着,把老曹的手腕一扣,很是坚定。
老曹见他殷勤,又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扭扭捏捏地跟着上了车。
上次就觉得叶知秋与旁人口中说的冷若冰霜然不同,今日更觉那些传言皆是不实。明明如此亲切之人,不过是平日里少言寡语了些,可人真是十足的好人呐。
叶知秋坐在车中,表面平静,心里却渐渐涌起一阵不安,终于开口问道
“曹大人,按理说我也不该打听兵部的事,不过曹大人今日忽然奉旨上殿,可是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老曹搔了搔脑袋。
“哦,呵呵,原是我不该问的事。曹大人既是不方便明言,那就不提了罢。”叶知秋淡然一笑。
老曹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不方便,其实末将知道,论品级咱是上不了含元殿的,所以叶大人觉得奇怪也是常理。只是末将确实不知道所为何事,只听说淞阳大营的另两位副统领也奉命一同上殿。”
叶知秋心下惊奇,脱口而出道“陈统领和郑统领吗?”
“是啊,咦,叶大人对我淞阳大营的事倒是很熟悉啊,连陈统领和郑统领都知道。”
叶知秋被说得脸上一热,掩饰道“哪里哪里,我对曹统领也不陌生啊。”
两人哈哈一笑。
叶知秋见他神色确实不知详情,暗忖倘若问得多了倒有些奇怪,只得佯装不在意。
三位副统领一齐上殿,定是淞阳大营有什么变故,可韩复那里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知秋与曹飞虎,两个人皆是忐忑不安,各怀心事,一路无语。
到了宫城门口,刚下车便瞧见其他几位大臣已聚在那里窃窃私语。有几人瞧见曹飞虎从叶知秋的车上下来,更是惊奇不已。
“快看快看!那人是谁?居然坐着叶知秋的车来。”
“好像是淞阳大营的……赵……不对,曹统领。”
“咦,这个叶知秋也会与人结交?”
“副统领?区区从二品,叶知秋那张冰碴子脸能瞧得上?”
“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哪天这曹统领就飞黄腾达了呢。这叫未雨绸缪,似你这般临时抱佛脚的,等别人发达了才凑上去,哪个来理你?。”
“啧啧啧,你意思是咱都是有眼无珠,看不出这曹统领的能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百年太师府都有人去楼空的时候,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不信咱就走着瞧啊。”
叶知秋然不在意耳边的闲言碎语,与老曹略施一礼,便离了众人独自站到了殿前一角。
老曹东看看西看看,既不知道该站哪儿,也不知道该干嘛。眼前的人几乎没几个认识的,看他们神态一个比一个牛气,心下生了些怯意,默默地站在离宫门口最近的地方。
几十年官场压抑出来的性子,总是透着一股子奴性的懦弱。这种懦弱是自尊与自信被一点点碾碎后重新压合出来的乖巧模样。
其实自己也知道,这副模样既不讨喜,又违心得很,只是在争不过别人的时候,只有示弱才能存活下去。
是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