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样打心眼儿对他干爹好,连他都能感觉到,并且不求任何回报,不带任何杂念的人,施姑娘却是第一个,便是他,当初也是因为干爹先对他好了,他才慢慢敞开了心扉,全心全意孝顺干爹,为干爹死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相形之下,施姑娘的没有缘由,不求回报,就更难能可贵了。
也因此,这日小杜子过来给施清如送才敬上的荔枝,恰逢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施清如“回施姑娘,令尊施大人在门厅等着见您。”时,小杜子直接发了火“糊涂东西,什么人求见施姑娘,都来回施姑娘,施姑娘忙得过来吗?还不去把人送走,就说施姑娘忙着服侍督主,实在没空儿,让客人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一边说,一边觑着施清如的脸色,是既不想她受委屈,又怕自己的自作主张会让她不高兴,那毕竟是施姑娘的亲爹,与往常来的只是下人可不一样。
所幸施清如没有不高兴,却也没顺着小杜子的话说不见施延昌,而是吩咐那小太监“你先出去与施大人说,我随后就到。”
待那小太监行礼退下后,方与小杜子道“总是我的父亲,他都亲自上门了,我岂有不见之理?有些话,我也得一次与他说清楚了,省得以后他再抱某些非分之想,再打发了人或是亲自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弄得彼此都不愉快,所以今日这一面,我是非见他不可的。”
小杜子还当施清如听得是自己的父亲来了心软了,没想到她还是很清醒,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我陪姑娘去。”
也是,姑娘可不是那等没主意的软柿子,是他杞人忧天了。
二人遂一道去了二门的花厅,施延昌好歹是个官,又是施清如的父亲,自然与林妈妈以往来的待遇不一样,能进花厅里奉茶坐等。
还没进花厅的门,远远的施清如就看见了一身鸦青色常服的施延昌正在花厅里走来走去,纵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她也能想到他此刻的着急与上火,——有小杜子这个耳报神在,施清如自然早就知道常宁伯所求落空之事了。
她低声与小杜子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待小杜子应了“我就在外面,姑娘有需要就叫一声。”后,她便信步进了花厅。
施延昌立时发现了施清如,忙满脸堆笑的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清如,爹爹可算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都好吧?嗯,长高了些,脸色也越发的红润了,可见你在都督府一切都好,那爹爹也能放心了。”
施清如屈膝给他行了个礼,要笑不笑的道“劳老爷挂心,我在都督府的确如鱼得水,好得很。倒是老爷,看起来气色有些不大好啊,莫不是公务不顺利?还是二叔又惹您生气了?”
一边说,一边闲庭信步般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施延昌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忍不住想骂人。
死丫头当初不是说得好好儿的吗,如今装什么傻呢,可见果然是她在搞鬼!
想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却只能死死忍住,坐到了施清如对面,方强笑道“这些日子你二叔倒是挺安分,你祖父祖母也都挺好的,我气色不好,主要还是公务上的事……清如,厂公待你还好吧?爹爹当初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送了你来都督府,所幸如今见你过得这么好,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你就别怨爹爹了,好吗?”
施清如受不了他这副明明满肚子蝇营狗苟,却又偏要拐弯抹角,不肯扯下最后那块遮羞布的作风,淡笑道“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当初是我自己要来都督府的,与老爷何干?自然,我如今过得不管是好还是坏,也都与老爷无关,老爷不必放在心上。”
施延昌就有些笑不出来了,片刻方干巴巴的道“清如,话不是这么说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你爹,你说这般生分的话,岂不是……”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