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完了病,便请辞出宫,想来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常太医皱眉道“那丹阳郡主到底怎么想的?我可不信她真拿你当朋友,也毫不在乎你的出身家世,就一心希望你能做她嫂子,连因为你,使得她母兄失和,都毫无芥蒂。”
施清如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那些贵人们的心思本就变幻莫测,谁能猜得到?总归我以后再去仁寿殿,一定给太后扎完了针便立时就走,绝不多停留了。”
丹阳郡主怎么想的?自然是希望她与萧琅成了后,督主身边便再无一个略微亲近一点的女子,她注定得不到的,便也希望其他女子都得不到而已!
可这毕竟只是她的猜测,本来也不宜告诉师父,就让师父疑惑着吧,总归只是隐秘的小女儿情态,无伤大雅也无关大局。
当下师徒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也就各自回房,梳洗歇下了。
次日,小杜子仍准时送了绿豆汤和新鲜瓜果到太医院来。
施清如便知道昨儿她最后与韩征说的话,他并没有听进去了。
却也没说什么,反正花不了多少银子,太医院上下也都不容易,就当是督主体己给大家伙儿的夏日贴补吧。
她知道韩征忙,在得知了隆庆帝大病初愈,龙体仍虚之后,就更确定他短时间内除了打发小杜子送这样那样的东西来给她以外,应当什么“弥补”都做不了了。
那都由他去吧,反正对她影响不大,时间也持续不了多久了,等她去了自己的庄子上,彼此离得远了,自然就清净了。
但没想到估算错误,当日傍晚施清如和常太医前脚才回了家,还未及用膳,后脚韩征便带着小杜子也来了师徒两个的家。
小杜子还提了个食盒,一进来便笑嘻嘻的道“常太医,知道您老喜欢春熙楼的肘子,干爹出宫时特意绕道去买了来孝敬您的,您待会儿可一定要与我干爹多喝两杯。姑娘,还有您爱吃的清蒸大玉斑,以往都是家里厨子做的,今儿这个却是玉鸣楼大厨做的,是他们排名第一的招牌菜,也是干爹特意绕道去买来给您吃的,您待会儿也一定要吃多一点儿才是。”
常太医就晲了韩征一眼,似笑非笑道“今儿督主不忙呢,竟然大驾光临我这个贱地儿?可惜我们师徒每日的饭菜都是定量的,没有多余的,你们父子两个还是回都督府吃去吧。至于肘子大玉斑什么的,也带回去吧,我们师徒晚间都吃得清淡。”
不想韩征却是笑道“春熙路的肘子一向以肥而不腻著称,大玉斑本来就是清蒸的,就更清淡了,至于您和清如每日的饭菜都是定量的,那也没关系,随便给我们父子吃点儿什么便是了。”
常太医逐客的借口都被堵了回来,只得看向了施清如,徒弟,师父努过力了,可敌人太凶残太油盐不进,我只能铩羽而归了。
施清如自然读懂了常太医的意思,倒是神色不变,只平静上前给韩征行了礼,便扔下一句“师父,那我去厨房瞧着让她们再添几个菜吧。”
径自出了厅堂。
却是“黄鹤一去不复返”,韩征是左等也等不到人回来,右等也等不到人回来,终于忍不住要吩咐小杜子去瞧瞧到底怎么一回事儿了之时,总算门外有动静了。
却是常太医府上的厨娘带着丫头上菜来了,“督主、老爷,姑娘吩咐奴婢们添了六个菜,都很是清淡爽口,再配上督主带来的两样大菜,用来下酒再好不过了,所以姑娘请督主和老爷慢慢儿吃,慢慢儿喝,至于她自己,因为累了一天,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就先回房歇息去了,请督主和老爷千万不要怪罪。”
厨娘也是从都督府过来的,自然认得韩征,也不像寻常人那般惧怕他。
厨娘带着丫头上完菜,便行礼告退了,也没注意到韩征早已是面沉如水。
常太医与小杜子却是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