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却尤有些半信半疑。
但想到当初施兰如为了自己能有个好前程,而对自己至亲们的背叛;想到她在公堂之上还挨了板子,之后据说她那位倒霉的前姑父施延昌扶灵回乡时,也没有带她一并回去,那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到哪里都不足为奇了。
而她的大伯母、堂堂侯夫人,这些年为了求子,又隔不了多久,便会给自己的丈夫换一批姬妾,可既要好生养,又要好歹有几分姿色,不然宣武侯根本不愿意收房,还要清清白白的人选,岂是那么好寻的?
久而久之,张云蓉便听说,宣武侯夫人的手都要伸到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地方的清倌人们头上了,这一点也让她公婆和兄嫂都很鄙视诟病,却是不好说,也不好声张,以免他们以为二房巴不得他们无子,声张开来则会连二房的名声一并坏了。
那施兰如辗转流落到宣武侯府,还成为了宣武侯有孕的姬妾,便也说得通,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施家的人,为什么偏偏那一家子人就要那般的阴魂不散,已经害得她娘家家破人亡,名声狼藉,她自己也是举步维艰了,如今竟又要来坏她的事,连她最后的希望和生机都要给她夺了去?
张云蓉因此气得晚膳也没吃,觉也没有睡好。
偏偏丈夫还歇到了通房屋里,纵然丈夫歇在她屋里,有关她娘家的破事儿丑事儿,她也会不能说与他听,以免他又轻慢她几分的,可人歇在她屋里,多少于她也是一点安慰啊!
如此满心悲愤、怨怼与仇恨的熬到早上起来,张云蓉心里已是憋屈至极,只觉再在家里待不下去,不出门去散散心,不做点儿什么,自己不是要疯了,就是要忍不住去长房找施兰如的麻烦了。
可仅存的理智又告诉她,她不能去找施兰如的麻烦,不然就真的要惹来大麻烦了。
于是张云蓉只能选择出门去,为怕婆婆不允许她出门,她甚至连去告知婆婆一声都不曾,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便去让马房的人给自己备了车,径自出了宣武侯府,直奔张家而去,迫不及待要见自己的亲娘,向她一诉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委屈与忧惧。
毕竟人受了委屈,都会本能的想去找自己的娘,想得到来自亲娘的温情与抚慰,张云蓉自然也不能例外。
待到了张家后,张云蓉在虞夫人怀里痛快的哭诉了一场,果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想着自己难得能回来一次,下次回来且不知得是什么时候去了,忙又让自己的丫鬟去请了兄嫂侄儿们来相见,当然,陈嬿与施迁姐弟并不在她想见之列。
奈何陈嬿却非要往她跟前儿凑,如今除了张云蓉,陈嬿哪还认识什么高门权贵,又哪来的机会为自家报仇雪恨?自然一丝一毫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是以明知张云蓉不待见自己,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了张慕白之后,想着哪怕不能找到为自家报仇雪恨的可乘之机,能求得张云蓉替施迁请个好些的大夫治病,让他能终有一日好起来,至少将来能养活自己,不挨饿受冻受欺负,也是好的。
张云蓉却正是恨透了施家,连个‘施’字儿都听不得之际,只施家人都死光了,施兰如她又动不得,正好陈嬿当初也算得半个施家人的,还非上赶着要来找气受,她岂能不成全她的?
指着陈嬿的鼻子便大骂起她来“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的?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一头碰死了,你却还有脸至今都活得好好儿的,不,不但你自己活得好好儿的,还连野种都死赖给了我们家,你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能厚到这个地步?还真不愧是你那娘的女儿呢,当真是有其母便有其女!”
之后又足足骂了陈嬿一盏茶还要多的时间,言语激愤之下,不觉便把自己如此愤怒的原因——施兰如做了宣武侯的小妾,还有了身孕,已经威胁到了她儿子们的前程,给说了出来。
陈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