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条未读消息,全是奶奶桂英发来的表情。‘在吗?’‘吃饭饭’‘气死我啦’。
“有个生意要做,晚上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回完消息,凌白心里涌现一股暖意——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花店既然不准备转让了,店里的花材就需要及时更新补缺。
关好门,凌白在店门口扫了辆不需要解锁的共享单车,慢吞吞的朝市区骑去。
镇上早几年就断了通往市区的班车,得走上几里路到机场附近才能撘上公交。
屁股下的黄色小车链条咯吱咯吱的响着,很多零件都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了,尤其是车锁的位置,破坏的尤其严重,是被人用铁锤类的钝器暴力砸落的。
多方面的因素影响下,车子蹬起来非常费劲,好在凌白现在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不然非得累死在路上。
沿着马路牙子,经过镇上的小学,一条路从山间延伸向上,一直通往市区和机场的那条主干道。沿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土墙,三三两两的农户散居在自己的耕田附近。
他们的生活,总是和附近的竹林、水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水渠的水清凉又干净,农民傍晚下工,就在水渠里冲洗锄头,农妇在水里洗菜洗衣。清凉的水渠也是家养鸭鹅的最爱,它们在水里嬉戏,水里有不少的鱼虾。纯天然的食物是它们的最爱。
结束一天的劳作,各家各户的烟囱上升起袅袅的炊烟。这是南方农村最为常见的田园景象。
走出圩镇的街道,紧邻的就是依附在乡镇下的村子。凌白瞪着黄车,四处张望着周围的风景。再过几年,这派祥和的景象就要消失不见了。
社会要发展,就得相对应的做出妥协。
凌白记得,几年后,因为拆迁开发的问题,很多几辈子就生活在这里的农民因为不舍,还公然抗拒拆迁。站在楼顶的阳台朝执法人员扔石头,推翻执法车辆。
事情一度闹大到出动特警的地步。
很快,村子就全被推平了。
当初的事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从他们脑子里遗忘。
就像朱丽萍被割喉的凶杀案,最多被议论几天而已,最后还是回归风平浪静。
华夏最令人悲哀之处在于,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发生,时间总是很快就能把一切抹平。人们只要看不到表面的创伤,便自欺欺人的相信一切如常,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