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科科长人选的厂党委会议上,副厂长刘桥气得破口大骂,中途离场,要不是向忠海打电话让他回来继续开会,恐怕这党委会就要暂停了。事后,郑一鸣才知道另外四位候选人里,其中一位就是刘桥的侄女婿,若不是他的出现,恐怕这销售二科科长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
自此,刘桥和关良义开始交恶,再到后来关良义搞改革,搞下岗,每一轮的下岗职工里就数刘桥主管的生产车间和储运部门最多。所以每一次开厂党委会,刘桥和关良义都是针尖对麦芒,刘桥也是关良义施行三棉厂深化改革的坚定反对者。
郑一鸣回想这些种种,虽说自己父母对关良义在下乡插队时多有照顾,但这些早在前些年父母在世时,关良义就已经偿完了。以他对自己的提拔赏识,称他一声伯乐,都不为过。
如今,能让关良义认可销售二科的成绩,能让关良义说出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没有枉费他的心血,那对郑一鸣而言,够了!
厂里现在谁不知道他是关良义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关良义搞深化改革的第一先锋,他和关良义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销售二科做得越出彩,关良义的脸上便越有光,在厂党委会上的话语权才能越重。只有这样,他郑一鸣才能跟着水涨船高,往上走的空间,才能越大。向上升的机会,才能越多。
不过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后,郑一鸣想起刚才在关良义在办公室里说得另外一桩事,不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之中。
他寻思了许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五点十五分,快下班了。
他打内线电话让陆远来一趟他的办公室。
陆远敲门进来办公室,问道“科长,你找我?”
“小陆啊,先坐。”
郑一鸣指了指办公室靠墙角的沙发,示意陆远先坐下,然后走到饮水机旁给陆远倒了杯,伸手递给了陆远。
“谢谢科长!”陆远赶紧站起来,接过郑一鸣递过来的纸杯。
郑一鸣挥挥手,让陆远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了陆远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陆远问道“我听胡英红说,为了拿下森杰贸易这个订单,被他们公司折腾的不轻!”
陆远微微一愣,想起自己不停地被森杰贸易的人叫过来唤过去的,一会儿让送资料,一会儿让送样品,的确,比起之前接触的客户,森杰贸易的确是不好伺候的客户。
他笑了笑,说道“折腾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我记得刚入职那会儿,科长你也讲过,做业务搞销售,不就这样吗?不遭点罪,不被人折腾几下,怎么能让人心甘情愿掏钱跟咱们采购?而且跟咱们买东西又是买条毛巾买双鞋,动辄都是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我们买条牙膏不都要货比三家吗?想想,也就平衡了。”
“好心态,很多年轻人干不了销售,做不了业务,就是心态不行!被客户刁难两下,业务还没开始谈,自己就先崩了!”
郑一鸣点了点头,赞赏地看着陆远,又问道“小陆,森杰贸易的年采购量差不多是五吨左右,远远不及金盛家纺这样的厂家,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愿意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去跟进这个订单吗?”
“科长,我是这么认为的……”
陆远将纸杯放回茶几,端坐着身子,说道“森杰贸易是我们本地一家老牌子的贸易公司,资金和实力都算比较雄厚。但随着这两年国内互联网的高速发展,信息网络渐渐进入对称时代,再靠信息不对称来挣钱的时代,空间将会越来越窄。所以,他们开始渐渐收缩国内的贸易,转型做外贸单,我看这两年政府对企业出口的补贴力度很大,外贸出口这块市场前景势必会很好。森杰贸易是家优质公司,一旦他们出口贸易的路子拓平拓宽,我断定他们未来棉纱采购的后劲将会很足。所以……”
“所以你就趁人于式微时,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