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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再刚正不阿的官员,纵然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文章宰相,见到自己也难免会流露出艳羡的神色,那是一种扎根在人性深处的对黄金珠宝对财富名利的渴望。
鱼诺海,和他们不一样。在他的眼眸里,丝毫看不到一点点贪婪的影子。
他的眼睛明澈,甚至有些孩子的天真与顽皮在里面,但却看不到贪婪,更看不到——他对自己的财富和名望的羡慕。
不但如此,在他的眼神里,还有三分冷意。
吕东来一怔,“你总是这样看着别人的么?”
鱼诺海嘴角一抿,“我看每个人都一样,哪怕你是皇帝老子。只不过我看吕老板,看起人来却很有一套自己的路子呢?”
“吕某是个商人,看人自然是商人的路子。”
“是啊,有时候用眼看人,有时候用鼻子看人,至于像我这般,就是用后脑勺看了。”
吕东来难得笑了笑,虽然笑得有几分尴尬,却也多少缓和了气氛。
“是吕某失礼了。”吕东来稍微点了点头。
“吕爷不必客气,没别的事,鱼某就先告退了。”鱼诺海转身欲走。
“等等——等等——鱼大人。”吕东来赶紧上前走了两步。
“还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的么?”鱼诺海转过脸来。
“还是想多问一句,鱼总管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何会安排了暗哨,在我的府外?”
吕东来的语气里,流露出三分诚意。
听他这么问起,鱼诺海转过身来,盯着对方的双眼,不免有些官腔的回道“宫里丢了东西,我们找了些时日还是没个头绪,后来知道薛尚宫之前找过一班杂技艺人进到宫里,便试试看了。”
薛尚宫,便是薛衣柳。
一听鱼诺海提起她来,吕东来的脸色忽然一阵红一阵白起来,“这么说,昨夜的事——”
“昨夜,我的人看到她进了吕府。”鱼诺海微笑着说道。
“噢——那——鱼大人,不会为了这点儿女私情——”
薛衣柳虽说是宫里的人,可她是女官,并不算是皇上的人,也很难追究双方什么罪责,只是,怕闹起一场口舌风波,对自己不好,对薛衣柳就更不好了。
“我的人也只是看到她进了吕府,吕爷不必多想什么。”
鱼诺海这样说话,吕东来这种老狐狸哪里肯信,脑袋里飞快的盘算着昨夜的事情,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纰漏。既然他装糊涂,就说明他还不想捅破此事。也罢。
“好,多谢鱼大人。”
“不客气,鱼某告辞了。”
“吕某还要去看看老六的伤势,就不远送了。”、
“好说。”
吕东来目送鱼诺海朝着门外走去,眼眸里虽说还存着几分轻蔑,心底却对这名年轻的小太监生起几分兴趣。
这是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真希望,以后不用再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鱼诺海出了吕府大门,十几个小太监正牵马候着。马上驮着七名俘虏,还有二十来具尸体和杂技班子讨生活的武器用具,找村民买了马车,一并拉了回来。
一行人奔着皇城的方向而去,刚出了醴泉坊,来到醴泉坊和布政坊之间的大街上,忽然发现对面站了十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两名提剑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指了指马背上捆着的杂技艺人,不以为然的说道“把人留下来。”
这二人,步伐、动作、语气,几乎一模一样,就像一个人和自己的镜中之影,站在了一起。
是他们。鱼诺海不由得紧张起来。
天已经完黑下来,长安城里的灯火接连点起,宛如天上的银河。
在高大的坊墙掩映下,双方的人马都显得有几分矮小。寒风呼号,远远望去,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