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嫌弃。
顾无言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屋里的凳子坐下,村长随即打着一把老旧的油纸伞出门去,去将撕风牵到村子后头的牛棚里去。
“托……曾捏。”顾无言坐在屋中发了会儿呆,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将自己这湿衣服弄干,那妇人消失了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汤过来递给顾无言,满脸笑意。她用土话热情地跟顾无言说了好一会儿话,偏偏顾无言一句都听不懂。
好不容易送走了热情的村长夫人,顾无言闻了一下那碗飘着几颗果子的汤,小腹微微觉得有些难受。
若是被玄东璧知道她又淋了雨,兴许又要一顿骂了。
那只盛着酸酸甜甜果汤的土碗还有一个豁口,实实在在地表现出这个村子有多么的贫穷。
清平村,说是清贫村也不为过。
窗外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势有所减小,却挣扎着不愿意停。窗外一片漆黑,半点灯光也无。
为了暖身,顾无言一口将汤喝了,然后反手把门锁了起来,刚想脱了外衣将之搭在窗台上晾干,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看到木制的窗框后头有一张像是被水泡的发白的脸,正鼓着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顾无言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顾无言头皮发麻,厉声道“是谁?”
可下一秒再看,那双眼睛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重重的雨幕。
顾无言皱着眉走到窗边,想要将窗栏打开,她觉得那双眼睛不是自己的错觉,可以她的感知,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也是事实,古怪的很。
但那窗栏像是死死地焊在窗沿上似的,推了动也不动,顾无言从缝隙里往外看去,才发现那窗上的木条竟然是被一根根地从外头钉死在窗户上的。
像是……要防止什么人逃出去似的。
她心中越发有些疑惑,匆忙地套上外衣想要出去看看,门一开却冷不丁地被门外站着的村长吓了一跳。
“马儿送过去嘞,贵人好好歇息,有什么事再喊老头子。”村长虽不胖,却生的一张圆脸,看上去和气的很。他手里还捧着两个干瘪的窝窝头,见顾无言开了门便递给她道,“家里只有这个,明天俺再叫老婆子给你切两段腊肉炒个菜噻?”
顾无言差点就要将刚才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情告诉村长,一时间只觉得嗓子干涩,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她点头应道“嗯,不麻烦了村长和夫人了,只是今夜大雨不好赶路,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的。”
村长“哎”了一声,脚步拖沓地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关门关的缓慢,那吱嘎吱嘎的木门就像是什么奇怪的封印,将顾无言和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顾无言心里虽有些发毛,不过却并不害怕,只觉得心里有些诡异的不舒服。
她仍是仔细地将门反锁了,再用床上古旧的被褥搭在窗前将那镂空的窗结结实实地堵了起来,随即合衣躺在了光秃秃地床板上,半眯着眼睛浅浅地睡了过去。
不知怎么的,她做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刚刚去北域的那段时间,第一次看见尸体,闻见死人味道的那段时光。
顾无言一夜浅眠,约莫只小睡了三个时辰的样子,睁开眼时外头仍是一片灰蒙蒙的天。
虽然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可因为下雨,天色仍是昏昏暗暗的,还伴有不绝于耳的雨声,让顾无言的心情落到了谷底。
且现在的雨比昨晚上还要大一些,天边阴沉无比,时不时传来轰鸣的雷声,预示着今日天气绝对不会好了。
“这个山雨哦……一下就下个没完唻,山路难走喔!”村长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的屋檐下,一边撑着自己的膝盖一边望着门前的落雨。见顾无言走出来了,身上的衣物还没有阴干,皱巴巴地贴在她精瘦的身上,一拍脑瓜道“哎呀,忘了给贵人拿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