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另有目的,但母亲不会阻挠你与他接触,你需要朋友,但你知道分寸,对么?”
“……是。”顾无言回答地认真。
“你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武安侯府能够平安,我也是。你不会违背我们的意愿,对么?”
“……是。”顾无言咬了咬牙,口中发苦。“儿子不会让侯府出事的。”
她姓顾,她是顾无言。
她不会忘记的。
而那个苏氏口口声声心怀目的并不单纯的宁四殿下,此时正因为平州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梁辉战战兢兢地站在刑部的堂内,瞥了一眼身边的孙墨白小声问道“那、那位代理刑部的四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梁辉见过原来的刑部老尚书,是个年过花甲的慈祥老人,半点都看不出是在刑部做事的那种。可他几年没回京城,一转眼京城却是变了天。
听说刑部的那位姓周的侍郎大人犯了案,已经被处斩了,而老尚书大人因为内疚引咎辞职,告老还乡去了。陛下虽还未任命新的刑部尚书,京城却是传的风风雨雨——暂代刑部的是当今陛下的四子、朝廷的四皇子殿下。
梁辉走马平洲之前,也是在京城翰林院任过职的,从未听说过四皇子殿下。问及老一辈的长辈前辈们也只说有关这位四殿下的事是宫中密辛,无事不要提起。怎的现在一回来,那位四殿下却是将六部之首的刑部给牢牢抓在了手里呢?
他有意无意的跟孙墨白打探,想知道这位四殿下好不好相处。奈何孙墨白是个只知道处理正事的书呆子,听不懂梁辉的话外音,只抿唇笑道“梁大人见了就知道了。”
此次梁辉亲自押送那日在清平村捉到的村民一干人等还有那些人贩子入京,来到刑部将案件转交,内心忐忑。又对这位四皇子殿下毫无认知,担心这桩轰动大延的案子最后还是要将他牵扯下水,惶恐地手都抖了。
他与孙墨白官职相当,虽孙墨白比他年轻的多,但一口一个孙大人叫的十分客气。
二人在刑部院里候着,好一会儿才被引进去,却是没被带进书房,而是直接被引到了刑部大牢。
梁辉第一次来刑部大牢,唯恐是这位四皇子殿下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相比之下孙墨白倒是比较淡定。
四皇子殿下性情温和,与他也相交过几次了,算是有个底。
刑部大牢昏暗阴森,位于刑部地底,但干净整洁,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沟、老鼠、蜣螂等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
那石制的长街幽幽地蔓延下去,引他们进来的官兵目不斜视,半点没有要理会梁辉的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冷的血腥与腐臭味。
即便不是刑部大牢,只是他们平州一个小小的州府牢房,这也是十分正常的味道。
会被关押进大牢里的全是罪犯,尤其是刑部的天牢,皆是重犯要犯,有杀人如麻的匪类,有刀口舔血的杀手死士,有贪腐污败的官员,总之没有正常人就是了。
入了地牢,道路两旁皆是以石门而围的牢房,里头多多少少都关着人。
而那些人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死气,并不是特指味道,而是一种毫无生机的绝望和沉静。
关进刑部大牢里的人,几乎没有能够出去的。
路过那一间间牢房,孙墨白和梁辉二人时而能够听到他们喉间发出的破风声,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阴笑。
领路的官兵七拐八拐地将他们直直引到最里头那间,与别的牢房相比有些与众不同。这间房是全封闭了的,石墙石门,门上还套着一把巨大的锁。
不过此时锁是开着的。
官兵推门进去,低声喊道“四殿下,梁大人和孙大人来了。”说着也不敢抬头,将二位送进去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