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跌跌撞撞的向着镜缘的方向而来,她的怀中鼓囊,显然是抱着什么东西
那片喊杀声陡然由远及近,在黄沙中若千万个被雕刻成的泥人,他们持着各种兵刃似在寻找什么,只是这黄沙太疾,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镜缘心中一动,竹剑立时感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奔跑几步向着那瘦弱的影子移动了过去,一名女子被风沙吹得凌乱,身上沾满了鲜血若在血缸之中浸过一般,她的手中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婴儿尚在啼哭,只是被这漫天风沙遮住了声音,让那些军士不能分辨。
女子拼命的向着镜缘的方向奔来,可无奈一条腿早已被长矛刺穿,她的身体本就柔弱,更是在风中若摇摇欲坠的小树,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
“义士,请救救我们母子!”那女子艰难的走到镜缘的身旁,一下子扑倒在地上长跪不起。
“你们这是?”镜缘忙问道。
“我是魏国赵将军的妻子,因赵将军在外征战多年,我甚是想念,便带着他的骨血来到边关探望,可不像中途遭遇不测,被宋士偷袭,护送我的军士都已死,我的腿也被他们的长矛刺穿了,不能再行走,望义士救救我们!若是能余生,我和赵将军对你定当感恩戴德!”那女子身体发抖,一遍抽咽着一边说。
“哦!”镜缘并不图他们‘感恩戴德’,只是看着那些军士对这些妇孺动手于心不忍,他蹲下身子背起那女子,又将襁褓拴了个带子系在胸口,然后起身向远处跑去,打败那些军士显然是不现实的,他现在唯有跑
那女子和孩子都在他的身上,那女子体力已经下降,抱着他的手在慢慢的滑落,不得已他又腾出一只手来将那个女子扶住,本来他已经臃肿的像个袋子,这一下他更失去了灵活,只能一只手抓着竹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黄沙之中行走着
婴儿发出一阵阵啼哭,没有抚养过孩子的镜缘一下子慌了神,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的喊杀声接近,他只能更快的在沙子中奔跑
婴儿不断的啼哭,那声音尖锐飘出去老远,仿佛给那些军士指名了方向,任凭镜缘的体力如何惊人他们都始终紧追不舍!
时间久了,镜缘的头上显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无法用手擦去,只能继续狂奔,那些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他算计着再有一刻肯定能将他们赶上,若是放弃他们两个,自己孤身一人定是可以逃脱,何况那些宋士要追的就是他们两个
可他不会放弃,这便是他!若是肯放弃,他不知道早已经死过多少次了,每次生死徘徊他都是用他的意志在顽强的支撑;他更不愿见到这一对母子惨死的样子,在黑风村他见到了太多的惨状,他再也不希望有人死在他面前,哪怕有些时候是他无能为力的
黄沙之中传出一片呵斥声和铠甲相撞的声响,显然那些军士在婴儿不断的啼哭下找到了他的位置,一片黑压压的人封堵了他前进的方向,在他筋疲力竭之时他还是没能逃脱,他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放下那个女子和孩子,若是你还不想死的话!”声音若命令一般,让人无可置疑。
镜缘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放在了地上,终于腾出了双手,他将竹剑攥的更紧,任婴儿在他怀中肆意的啼哭
一阵惊天动地的鼓声传来,喊杀声大作,所有人全部向镜缘冲了过来,他们要将这个敢忤逆他们的人撕成碎片!镜缘只是露出他那一贯木讷的笑容,若视死如归的勇士等待着暴风雨的洗礼
杀,还是杀,镜缘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是感觉人头不断的攒动,又不断的倒下,秋水剑法、万象诀甚至大须弥剑他都统统的用了出来,剑锋在一次次磨练中变得更加锐利,剑法在一次次搏杀中变得更加精纯,曾经慈悲般要救下那对女子的他此刻也能化为杀神,可他也能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分分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