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归雨指挥着裴沐航收拾,可是他好似一下子变了个人,什么都不会,称得上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一件件的非要桑归雨说清楚才能做得稍微可以看。
可是这样子的他却让桑归雨莫名安心,丝毫不觉得不耐烦或是嫌弃他笨手笨脚。
有时候一个人太过完美,反而有种可望不可即的疏离。
她宁可他有些小缺点。
桑母从外面拎热水瓶回来的时候,裴沐航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只等下午医生查房,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可以回家了。
桑归雨想去趟厕所,桑母先拿出一个小盆子,倒了半盆开水,放在桌上,然后扶着她进洗手间,关了门,母女俩才有机会说几句贴心的话。
“小裴人不错的,你啊,孩子也生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桑母语重心长地说。
“妈,你可是头一次这么夸他。”桑归雨打趣道。
一开始不喜欢裴沐航是真的,毕竟两家相差太多,她担心女儿嫁过去受委屈,那么久相处过来,尤其是产房前的表现,桑母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女婿。
都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最能看出嫁的男人好不好,这话一点也不错。
“对了,你没事就躺着睡觉,别总想着抱孩子,哭一会儿又没关系,那么多人在旁边照应着,不缺你一个。女人月子弄得不好,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桑母特别强调。
当初她生小雨的时候就是心疼得要命,见不得她哭,总是抱在怀里哄着,身体还没恢复就那么劳累,后来腰和手臂总是时不时酸痛。
“嗯,知道了。”这种话从她怀孕开始,就听了好多遍,除了老妈月子没做好,身体总是不舒服,小舅妈也是因为月子问题,到处寻医问药。
桑归雨尽量克制着泛滥的母爱,让自己多休息。
她自认为自己很贪心,想要能够长久健康地陪伴在儿子身边,陪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看着他生活美满,这一点期望没有好的身体是完全做不到的。
她上好厕所出来,小盆里的水仍旧烫人,等了一会儿才勉强能洗手,这是她产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洗手,之前都是拧热毛巾擦擦而已。
老人都说坐月子不能碰凉水,不能洗澡,医生的意思是不要着凉就可以,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说法那是多少人验证过的,桑母可不管科学那一套,在这方面抓得很严。
桑归雨接过裴沐航递来的毛巾正要擦手,只觉后脑勺一阵瘙痒,丢了毛巾使劲挠着,那种感觉是越挠越痒,越痒越想挠,完全停不下来。
还是裴沐航担心她抓坏了头皮,强行拉下她两只手。
“忍一忍。”他把她的手放在腰侧,大手覆在她的发上,慢慢摩挲。
这天气燥热难耐,一般人巴不得一天洗两三次澡,可她是好几天都没洗了,头皮出汗也没法擦干,黏黏腻腻不痒才怪。
他那动作又轻又隔着头发,无异于隔靴搔痒,没什么实质效果,无非是让她镇定下来。桑归雨抱着他的腰,能轻易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气。
“我是不是臭了?”其实根本不用问。
“没有,再休息一会儿。”裴沐航低头在她的眉心吻了吻,然后把人抱到床上躺着。
吃过午饭后,裴父裴母和裴沐起夫妇都来了,还有王末末和fanny他们,病房里满满挤了一堆人,都是来接她回家。
为了避免吹到风,桑母特地给桑归雨准备了长衣长裤,还有一顶棉布帽子,等她换好衣服,就出发了。
本以为戴上帽子就好了,没想到出病房的时候老妈还给她一条薄毯子,让她披着,脖子处更要抓紧。
桑归雨见了那毯子差点晕倒,这么热的天还要这样披着,无异于蒸桑拿,再想着为了身体好,反正都臭了,也不在乎多流些汗了。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