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多年相依为命,那是真的真心相爱。本以为可以白头到老,却不料这一次人鬼殊途,从此再也无法相见,只剩下一幅绘像,若干衣服物件。
李再兴低头拿着一对镯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启蓝,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要出海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法说谎。
李再兴问我:“你何不回来呢?如今朝廷里虽不清净,但是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正是你这样的干才大显身手的时候。何必要逃避到海外去呢?”
我望了李再兴一眼,沉声道:“这官场,我已深深地厌倦了,这条路我是反复思考过的。伯父不必再劝我了。当然也许有一天,我厌倦了在外面的日子,还会回来吧!”
说着,我叹了口气道:“在这里,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有一刻是绝对心平气和的!任何时候想着的,就是保全自己,消灭敌人,可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再兴怅然道:“那今后呢?一世都漂在外面吗?”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道:“心安处便是家!其实只要自己开心,无论走到哪里,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李再兴点头道:“那华梅呢?她怎么办?”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华梅是答应了我的,要去找我,陪我待在一起,不管我在哪里。可是现在呢。家里突糟剧变,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心怀着喜悦随我走吗?
我没法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华梅的声音:“我要出海!”
我和李再兴一起回头,却见一身素白的华梅来到我们身后。她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你来晚了。”
李再兴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了声:“华梅!别乱说话!你累了,去休息会儿吧!”
华梅摇头道:“不!我要说!我早该带着母亲走!你该早来接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娘也不会死……”
我正要说话,李再兴却打断道:“这件事不怪启蓝!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但是人要讲道理!不可横加指责!”
华梅抬头看着天道:“娘以前常说,她想出去走走看看,不想老是猫在这么一个四方的院子里。可是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
说着,她微微闭住眼睛,泪水再次涌出。我们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等她再睁开眼睛,又低声道:“我要出海!我要带着母亲,到四处走走看看!”
李再兴不悦道:“别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遇到好人家就该好好嫁了,还出去疯什么?”
华梅盯着李再兴问道:“就像我母亲一样么?”
这句话噎的李再兴半天说不出话来,华梅又继续问道:“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守着这方院子?过着自己并不欢喜的生活?”
李再兴怒道:“胡说八道!我和你母亲这一世十分幸福,都以拥有对方为幸运!你怎可如此诋毁我与你母亲的感情?”
华梅叫道:“感情再好又如何?她还不是就这样为了感情抑郁而终?早知如此,如果她无情些、不这么痴情,是不是至少能活着?”
李再兴无言以对,长叹一声之后,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也夺眶而出……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华梅正在痛苦的头上,她不会理智的思考问题。而李再兴很明白事理,又不用我劝慰。
在这件事上,客观的说,我是问心无愧的。身在官场,打倒敌人、或者被敌人打倒,都是早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其实我出海在外也一样,也许一个大浪,便没有了明天,谁都一样不是么?
而我闻询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并且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我也只是个人,而不是个神,没有办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