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似乎还想说着什么,可这时却被人打扰,来人凑近他耳语,郁馥低着头,暗地里也在打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请进来。”督军这个“请”字让郁馥微微有些吃惊,这个地方可没见有谁可以担得起这个字的。
“夏先生。”督军起身毕恭毕敬,郁馥听到这个称呼有些吃惊,缓缓抬头,果真是夏濡。
“十年不见,你出息了不少。”夏濡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督军请他入了上座才说道“若无先生教导,萧肃也无今日地位。”
“我听人说,你请了个戏子过来。”夏濡这才去看郁馥,郁馥想出声,却见夏濡摇头,就闭口不言。
“我听说她来自扬州,便想着会不会同先生是旧识。”督军看向郁馥,郁馥被这样的眼神吓得把头埋得更低。
“你眼神越发好了。”夏濡饮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说“七年前我收养了个孩子,你怕也是知道了。”
“夏先生说笑了,这世上有谁比得上先生这番足智多谋呢。”郁馥听着督军这话表面上虽是夸奖,可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冷箭。
“夏先生,萧肃在城西买了栋别院很是精致,不知……夏先生可愿笑纳?”
“这是你一份好意,我又怎会拒绝。”夏濡又看向郁馥,督军这才笑语“既然如此,郁馥姑娘便随着夏先生一同住进去如何?”
“如此,甚好。”
这句话让郁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哪是那么容易就出完的呢。
待出了督军府,夏濡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夏先生……”郁馥咬着唇就没了下文,夏濡还是继续往前走,郁馥就下意识扯住他的袖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夏先生,你要骂就骂出来吧,打也行,憋着难受。”
夏濡真的就抬手,不过只是摸摸她的头,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跟在身后叫‘夏哥哥’的样子。”
“你不生气了?”郁馥眼中还含着泪,夏濡就袖子去擦,边擦边道“有何气?他本意便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过是受了牵连罢了。”
“可……可先生明明是可以不用来的。”郁馥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她觉得如果他为她冒险,那就是件很不值得的事。
“傻郁馥。”夏濡抬头看着天色,轻喃“只是可惜日后怕再是不能去浮茶楼喝茶看琼花了。”
郁馥知道夏濡这样做的原因,夏濡本身就是个善良的人,万万是不愿再连累她人的。
“那,那我们自己种一株。”郁馥尽量让自己笑的真真切切,夏濡也笑,却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督军送的别院的确不错,住进来的第一天夏濡就在院中种了一颗琼花树的种子,郁馥看着那一小块地方很是欢喜的对着它说话,夏濡就在旁边看着她虔诚的对着种子自言自语。
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至少在很多年后,郁馥还能记得夏濡对种子浇水的模样。
如果,如果没有被他人打扰的话,郁馥很希望就这样一辈子了。
“先生要给督军做事了吗?”郁馥不能像夏濡一样淡定渡日,她也看不下督军每天借着下棋的借口来找夏濡,可夏濡就这么好脾气的问她:“你这是看不起?”
郁馥埋头没有回答,夏濡就摸摸她的头说:“再过段时间树就长成了。”郁馥憋了许久才闷声:“夏先生,你跟了督军,就是跟了国民党。”
“郁馥,这世上不只是有讨厌和喜欢就行的。”夏濡眸中是连郁馥都看不懂的情绪,只是她知道,夏濡这一步还是踏出去了。
这样郁馥见夏濡的日子就少了,偶尔夏濡回来也是一身酒气,扶着那棵快长成的琼花树似要把胃都吐出来,郁馥心疼这样的夏濡,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去拯救这样的夏濡。
三月二十是夏濡的生辰,郁馥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