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舒爽得恰如其分,清风云淡,和风徐徐。让人生出一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的错觉。
连她都有了一种想要冲出去拥抱大自然的冲动,更甭说已经在屋子里闷了十多天的他!
再细细想来,他原本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又离不开旁人的照顾,想必心情压抑郁结。可是在她们面前,他始终是保持着轻松乐观的状态。若非自己偶尔几次捕捉到他眼神中一瞬即逝的那抹阴霾,她也必定会忽略他内心深处真正的苦闷。
她想起在医院照顾他时,有一次她被医生叫去看他脚伤的复查结果,回来时在门外听到他打给仁爱医院王主任的电话,询问哥哥的病情。
还有一次,她无意间听到他打给一个朋友的电话,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介绍。
可见他人虽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内心却不能安宁,牵挂着各种人和事。但只要当着她的面前,他从未流露出忧愁烦恼。
她记起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伊莲对他说的话,“把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这样久而久之,你会崩溃的!”看来最了解他的人,非伊莲莫属。
“好!我扶你出去!”
想清楚了,她下定决心,再三跟他强调勿必要小心再小心。
“还有,毕竟冬天天气寒冷,呆一小会儿就得回来。”她一边说,一边摘下旁边衣架上的一件厚棉衣,给他披上。
原本已不抱希望的他,听到她许可了,起先是一阵错愕,等回过味儿来,立即喜上眉梢,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好,都听你的!”他顺从地将棉衣套在身上。
于是,许纯美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一张旧得褪了色的躺椅上坐下来。
许纯美将躺椅靠背调整到一个适宜的高度,便于他半躺半坐在上面,舒服又毫无压力。她将搭在胳膊上的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顿时于清凉之中感觉到阵阵暖意。
真是闷得太久了,他一出来就深深地吐吸着,似是要把胸中的闷气全吐出来,贪婪地吸进新鲜的空气。
等他安顿好了,忍不住伸开双臂,竭力舒展着全身的筋骨,仿佛要给生锈发霉的骨头添添油,然后焕然一新。
许纯美受到感染,也展开双臂,抻开筋骨,与大自然作一次亲密的接触。
日复一日,疲于奔命,有多久没有摒弃杂念,净化心灵,完完全全地放松自己了?
冬日里的户外,到处都彰显着寂寥。院子里的一株树木足有七、八米高,历经春的盎然,夏的酷暑,秋的萧瑟,冬的冷冽,已变得凋零干枯,孤零零矗立在寒冬之中。
“这是合欢树吧?”不知何时,许纯美搬来把小凳子,在他身边坐下,指着那株树木问他。
“嗯,是的。”他眯起眼睛看着那株树木。
“冬天的合欢树,连树叶都脱落的光秃秃了,看上去像即将枯委的生命,那么萎靡不振。但其实只要它熬过一季残冬,来年春天定会回报大地一树碧绿,待到盛夏时节,正是合欢花争相开放的季节,便会结出满树粉红色的毛绒绒的花朵,远远看去,一树绿叶上飘浮着淡淡的一层粉红,好看极了!”
许纯美把两只胳膊架在他的躺椅扶手上,双手支颐,面带微笑地看着那株合欢树,自言自语地说。
冬去春来,季节变迁。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叶磊也仔细地瞧着那株合欢树。的确,冬天的合欢树,叶落枝枯,看着那么萧条寂落,让人徒生悲凉。他回想起春夏时节,这株合欢树枝繁叶茂,红花朵朵,一派生机勃勃。
合欢树叶纤细似羽,绿荫如伞,红花成簇,秀美别致,一阵清风拂过,那粉红色的小绒花像一个个小降落伞似的从树上飘飞而下。
“你知道合欢树的传说吗?”她突然看向他,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