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为什么他们要整天提心吊胆刀口上舔血?
他们为什么而活着?这一世,没有欢乐,没有人之常情,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没上场,他还活着,可是他又能活多久?老头子会饶了他?他身体里的毒会饶了他?他终究也是逃不脱与他们一样的命运。他一早就知道,不是吗?
全军覆没?即便全军覆没又如何?谁知道世界上曾有他们来过的轨迹?他们本就是生活在阴暗里的人。老头子派他们来不就是为了送死吗?现在不正是他们最终该有的结局吗?
老头子想的是他的那一盘棋。他们的死生都是他棋局里的子。就像这次,他用他们来拖住宋喜军。他的要求只是十天,至于怎么做,多么惨烈,他何曾考虑过?他又何曾考虑过他们?
唯一替他们也是替他自己不值的也就是他曹白了。若是他们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为谁生,又为谁死?
看着屏幕,他笑了!笑得恣意,笑得轻狂,笑得悲凉!笑得走廊里的人都转过来看着这个笑得比哭还痛苦的年轻人而目露怜悯。
怜悯又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跟我走吧!”一个轻柔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
曹白一下子惊醒,看着这个对他说话的白裙飘飘的女人。这里还是冬季,什么人会穿一条白色的纱裙呢?
徐冬冬?是,又不是!
徐冬冬是偏执的,狂热的,不屈的、神经质的。可是眼前的女人是淡漠的,平静的,无争的,柔和的。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可是那女人笑了。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平和。就像是一个天使,站在这里想要接引他去极乐世界。是啊!或许他是该去了!跟着天使去!
他嚯的站起来,腿上的电脑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显示屏和键盘瞬间摔得只剩一角相连。
“去哪儿都好,带我走吧!”
一向争强好胜,想要把别人都打压下去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曹白,一下子无助的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女人伸出手,笑盈盈的拉上他冰凉的手。她的手竟然还是暖的,比他还暖。
走廊的另一头丹尼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离开。他旁边站着云溪。
“就让他这么走了?他可是对方的重要人物!”丹尼不解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云溪问。
“走吧!随他去。我们不是法官,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云溪淡淡的说。
丹尼诧异的看着她。这是云溪吗?一向不留后患的云溪,竟然这样轻易放走他?
“你变了!”
“我没变,只是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云溪转身离去,只剩下丹尼一个人石化在那里。是啊,他了解她吗?
——
老爷子、宋喜军、抱着孩子的文青水——三个成人都都焦躁的坐在老爷子的卧室里,等着有个什么人心血来潮或者良心发现给他们传递一个什么消息。但是等了大半夜,依旧一无所获。文青水憔悴的被宋喜军搂在怀里。老爷子也孤单的坐在摇椅里,腿上盖着宋喜军递过来的毛毯。
而在此时,同样关注这场战事的老头子鲁齐,也一样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
他独自坐在漆黑的屋子里,就像是蜡像一样。他还在想,他刚刚把最后的贰拾亿转给袁棠是不是太鲁莽了。若是手里拿着这贰拾亿,他即使输了也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如今却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这本身就不寻常。他从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到最辉煌的时候富可敌国,什么时候,他做事决定了还犹豫过?可是现在——,难道他真的老了?
不是!他才不会服输。这么大的决定,决定他一生的终点,犹豫也正常吧!
敲门声响起,得到允许进来的是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