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的眼神,勾起了一段深埋却掩埋不住的回忆,那份回忆的主角正是他前生的未婚妻雅馨。
有些思念,就像被堤坝封住的洪水,但有一点缺口,便将狂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的纪泽,思绪恰似洪水决堤,满脑子都是雅馨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一点一滴。尽管有着穿越的千载之隔,尽管他曾以为一切皆被遗忘,可当看见那个似曾相识的眼神,他却被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思念的洪水铺天盖地涌来,遮盖了所有感官,掏空了一切思维,直令他透不过气。
失而不得才更珍贵,如果没有意外的身亡穿越,而是正常的结婚终老,也许纪某人永远不会有如今的感觉,可是现在,心怎会这么痛呢
“直娘贼,也不知是哪头猪拱了老子的白菜!”闷闷的骂了一句,纪某人怒望苍天,长吐了口气,总算甩脱伤感,却仍沉浸于回忆难以自拔。
而在纪泽呆怔之际,道士已用鼎中圣水轻易将那个乡民医得精神奕奕,人群不出所料的蜂拥而上,争饮圣水。人群的拥挤总算将纪泽拉回现实,他看看左右,又掐了掐自己,终是无奈的摇摇头,勉强收回思绪。
关注起身边之人,纪泽随即便注意到,赵雪几人正跃跃欲试,便是跑过江湖的剑无烟和叶三娘都目光灼灼。反正那圣水也没啥毒,就当解解渴,爱喝就喝吧,所以纪泽也没阻止。继而,一帮女子踌躇片刻,终是杀气腾腾的扑了上去
带着淡淡的失落,纪泽率众离开马家集,马蹄滚滚间,他的思维不久便被另一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因为,马上就要到家了,即便仅是纪虎的家乡,纪泽却也无法抑制那种来自身躯的激动,以及急切。某一刻,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精神分裂。
战马疾驰,冷风后掠,接下的一路几无耽搁,次日下午,纪泽便凭借纪虎的记忆,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弋阳老家——老槐村。骑至那熟悉的村口,老槐依旧抽芽,河沟依旧潺潺,小桥依旧吱嘎,只是,视线中纪家老屋的院口,竟也依旧走出一名妇人,一名本不该再出现于此的妇人。
那妇人身穿碎花衫,脚踏素面鞋,头裹遮尘巾,腰系麻布裙,左手握一扫帚,右手持一方锁,像是洒扫方毕正欲离去的样子。看其一身半新不旧,不过三十开外的人,手上满是老茧,面已颇显皱纹,更有几缕白丝,分明没少困苦。
而此刻,那刚出院门的妇人,显也听见蹄声,抬眼望向村口,目光稍一逡巡,便落在纪泽脸上,再也挪不开去。砰砰两声,扫帚与方锁落地,那妇人犹自不觉,空置的双手却已齐齐捂住了嘴巴,大颗的眼泪则如掉线的珠坠,啪嗒嗒滚滚滴落。
目光复杂的望着这名妇人,纪泽的身躯却像不受他控制一般,早已滚鞍下马,快步迎了上去。可行至院门口,面对妇人他却不知所云,而那妇人,正是纪虎的母亲纪张氏,当然现在该称李张氏,她似也有所顾忌,仅是一个劲的盯着纪泽掉泪,却也不敢上前。两人便这般呆愣愣的相对凝视,一语不发,恰似时间都已停滞。
沉默良久,纪泽勉力挪开目光,见到院中的整齐清洁,为打破诡异气氛,便随口道“这院子是你打扫的吗?”
这不是废话中的废话嘛,纪泽刚说完就暗骂自己怎会口拙至此。而那妇人则也脱离了呆滞状态,忙抹了把眼泪,懦懦答道“知,知道你可能回来,我,我便不时来扫扫,省得你回来时满屋是灰。”
继续冷场,妇人不知所措的搓着双手,眼中逐渐现出黯然,虽仍不舍的盯着纪泽那张脸,终是缓步后退,嗫嚅着道“你既来了,我,我,我就走了。”
平淡的语言,质朴的行为,却令纪泽一阵感动,而那黯然的眼神,更是刺痛了纪泽的心。他一个失神,双膝已经一软,不受自身意愿的跪了下去。
“我的儿啊”那一步三回头的妇人,见纪泽跪下,浑身一震,瞬间惊愣,继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