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不共戴天的态度,却也以纪泽远在海外需要请示为由,将此事束之高阁。
真正有意义的是东海王的第二条举措,也即继去岁许王浚以幽州刺史与都东夷诸军事之后,再许以都河北诸军事的官职,敕令王浚再调幽州兵南下青州平叛。而这一次,王浚比纪某人干脆多了,几乎与东海王前后脚出兵,颇一副忧国忧民之态,但其与东海王内里有何密谋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王浚此番派出的兵马未免有点多,两万幽州汉军外加五千鲜卑突骑,以及两千乌桓骑兵,近三万幽州精兵。天可怜见,刘柏根的两万乌合之众哪配得上幽州大兵的这等阵仗,须知死保聊城的高密王司马略手中还纠集有近两万乌合之众呢。至少一直草木皆兵的纪某人看来,王浚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搂草打兔,收拾血旗军!
没说的,以暴制暴才是解决之道,四月初五,刚刚在乐岛接到南下舰队的后续辎重舰队,纪泽便得知了消息,他留下钱波率血旗右军与一应辅兵新兵驻守乐岛,自己则带上兵额补全的近卫营、血旗营与安海营余部,合八千精锐,另两千新兵,断然乘舟兵发青州
四月初九,夕阳西落,东莱外海,远离航道的一处偏僻岛群,数十艘大小舰船井然靠泊,桅顶之上,面面血旗迎风猎猎。这支舰队正是纪泽所部万人,至于为何出现于此而非登陆长广,一为掩人耳目,在幽州军露出杀意之前,血旗军尚不愿主动展露敌意,毕竟这一仗华兴府并不愿挑起。
当然,另一原因则是纪某人贼不走空的老毛病犯了,须知东莱港历来为北中国的海贸咽喉,其作为刘柏根多年经营的老巢,内里财富不知凡几,但若条件合适,可不能便宜了幽州军。
金枪旗舰,指挥舱内,纪泽与一应军将谋臣正围着大幅的青州沙盘,却听谋部侦曹从事,也是谋部召集人郭谦介绍道“如今,以枣嵩为帅,新近南下的幽州军业已抵达聊城,与高密王司马略合兵一处。高密王以鲜卑段文鸯所部及乌桓精骑为前锋,亲率四万大军正杀往临淄。”
“等等,枣嵩?就是前年率三千幽州军进犯雄鹰寨的那厮吧,以其那点微末的军事能力,王浚焉能放心由其率领如此重兵,未免也太过小瞧我血旗军了吧?”孙鹏插言询问道,一脸狐疑,“某虽不喜王浚与幽州军,却也不信他们会那般糊涂。”
郭谦笑道“介成言之有理,据侦曹与探曹情报汇总,那枣嵩为王浚女婿,也是心腹,故而能够担当主帅,实乃其人为了雪耻前年太行之败,向王浚苦求之结果。然其此番仅是挂名而已,真正执掌幽州军者,乃王昌这个都护。事实上,此刻的枣嵩并未身在军中,而是滞留于冀州博陵郡,似在等待参与已故博陵公王沈四十周年祭日,之后才会南下青州,想来那时幽州军也该结果刘柏根了。”
“王沈祭日?”孙鹏口中呢喃,蓦然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抬头看向纪泽,适逢纪泽含笑看来,并略一点头,继而摇头示意众人在场。孙鹏顿时心领神会,立马转向沙盘,似作无事,但嘴角依旧难掩的挂起了阴笑。
二人这番小动作并未引起他人注意,郭谦继续说道“如今刘柏根叛军虽占据临淄,但局势不容乐观,只因高密王撤离临淄之时,非但焚尽了临淄存粮,还破坏了不少城防,尽管刘柏根半月来没少聚集粮草,整固城防,但建设远比破坏困难,临淄依旧难以久守,预计刘柏根或逃或战,临淄决出胜负快则三日,慢也难出十日。”
“此外,我长广守军现有段德将军的长广营四千余,刘灵将军的苍狼营三千,重骑曲与陌刀曲各六百余,合近九千,再加民兵五千,且军民皆已撤入中东部山岭防线后枕戈待旦,即便幽州军突施奔袭,短期内也当无虞。”
介绍到这里,郭谦收住话头,看向纪泽。纪泽则亲咳一声道“诸位,局势大致如此,刘柏根自不量力举事,侥幸夺了临淄更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