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厅而去,王氏的清明祭祖就此进入程序。然而,一出大厅,其中的王重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作为江湖一流高手,他气血何其旺盛,即便是乍暖还寒、陡入细雨,寒噤也是不合常理的。
显然意识到了此点,王重顿时心生狐疑,隐有心悸之感。他忙四下扫视,陵园内护卫重重,近处均是腹心族人,园内也无不妥,他实在想不出哪里会有危机。自失的摇摇头,王重将异常感觉归结于陵园内阴气太重,压下心头那丝不安,跟着众人迈向广场大祭台。
毕竟是名门大派的一宗之主,功夫臻至化境,必须承认,王重对危险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此刻,就在其东方数里之外的一座小丘上,十数人身着黄绿驳杂的劲装,正躲在树丛灌木之间,用望远镜遥遥观察着陵园以及众星捧月中的王胜枣嵩等人。王重的那丝危险感,正来自他们的窥视,只不过距离实在太远,双方皆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诶,有动静了,快到巳时祭祖的正点,出场的该是咱们龙震计划的最后目标了。哼哼,让老子等了这么久,待会有你们好看!”小丘灌木丛中,林武低呼出声,语带紧张,更透着兴奋。尽管通过望远镜只能看到模糊人影,但林武等人显然对陵园现场情况掌握得分毫不差。
“喂喂,林军候,严肃点,这可是正经的重要场合。”控制不住的手抖,指挥龙震计划的吴兰更像是自言自语,“只要今番得手,王浚集团非但官僚系统损失惨重,还将随着龟碑谶语陷入舆论焦点,内外皆困,想来无暇再针对我华兴府了,这才叫重要场合啊。”
“对,要严肃。不想这般就能再现乐岛的那场神罚,诶,咱可是亲眼见到高盛那厮惨状的,诶,一想到下面那帮人五人六的家伙马上就会跟高盛一样,俺就兴奋,嘿嘿。”林武依旧坏笑,浑不怕事大。
“哼!林小子,你激动个啥?纪小子最坏,带出来的也没啥好货!哼…咱们本该仁义为先,今个却不分青红皂白对别个举族袭杀,还是在别个祭奠之时,在别个祖坟之地,这叫什么事尔,太不道义、太凶残了!哼…若非纪小子缠得不行,老夫才不来掺和呢!”冷哼出声的,敢于随便斥责林武乃至纪泽的,正是纪铭。
因颇有盗墓心得,此番纪铭被纪泽好说歹说遣来相助龙震计划,指导近卫挖掘一条从丘下直抵陵园祭台的地道,以准备计划的关键环节。只是,对于那个关键环节,出身江湖且自诩正义的纪铭相当反感,期间可没少唠叨指责,这次显然迁怒上了林武。
“”林武当即哑火,纪铭名义上也是血旗军武术总教头,林武没少接受其亲切指导,可不敢对纪铭龇牙,否则谁知这老家伙日后指导他时会“失手”到什么程度?
倒是热武曲的宋明初生牛犊不怕虎,因身手实在不在档次而未穿过纪铭给的小鞋,凭着对纪某人的坚决拥戴,他忍不住闷声反驳道“纪老,南面早已传来消息,卜子岛俘虏交代,王浚的确计划攻击长广,我等原本只打算震翻祭台的,如今却不得不加大剂量了。这不是江湖,更非民间纷争,而是战争!是血旗军与幽州王浚集团间你死我活之战,事关长广十万百姓啊!”
“你,你,你你这臭小子胆肥了是吧?”被宋明言辞凿凿的顶撞了一通,纪铭顿时火冒三丈,到他这种年纪与地位,面子往往是第一位的,如今竟然被愣头青当众抢白,焉能不怒?
宋明却是不惧,继续说道“那些人皆追随王浚引胡乱华,死有余辜,难道我等非要学那宋襄公,置利器不用,有捷径不走,反拿袍泽性命去填?况且,祭祖规矩严格,祭台一带只有精英男子与心腹护从,我方行事绝不至伤及妇孺孩童,何来凶残,何来不仁?故而,在下以为纪老所言有失公允,还请莫再诋毁府主!”
“你,你,你…我,我,我…”纪铭更怒,可是,出手打吧,太欺负人也太掉价;出言骂吧,别个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