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可忍,便是己方确实夜半喧闹,擅动辎重,也是对方安排失妥在先,如今却要一句话就让己方滚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本就刚刚自发觉悟,土著们岂能说滚就滚,他们没有一个人依言离开,许多人眼中还冒出了熊熊怒火。
刚刚回归少族长感觉的水登,更是昂首跨出,忍不住辩解道“大人,我等下船后便一直干到现在,也没个饭吃,你等汉人说过,想叫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总得给咱们些吃的吧”
“没人安排吃饭?哼,某自会调查!”劈口打断水登的辩解,尉官或因有土著胆敢反驳,面色愈转严厉,用更为森冷的语调训斥道,“但是,那不是你等胡来的理由,更不是你小子随便抗辩的理由!既如此,你等明天的早餐也免了,至于你,改造得还不够呀!”
说话间,那尉官手指胆敢挑衅的水登,努嘴向一名军卒做个示意,于是,啪啪两声,可怜的水登未及体会完横眉冷对的傲然,便承受了一次鞭打改造的悲催,也被迫将所有还想再说的铿锵之语,悉数留在了肚里。
淫威之下,水登怂了,土著们沉默了,但他们的怒火也更甚了。说实在的,以往数月里,被打骂、被停饭司空见惯,但却有着一套被扭曲的规则,那叫“改造”,叫“洗清罪孽”,土著们从身到心也都快接受了。可今晚他们却特难忍受,谁叫大家刚在海途中过了几天好日子,谁叫此番虐待自家的祸首是韩人二狗子呢?谁叫适才又被群情汹汹闹得心活了呢?
于是,又一个勇敢者挺身站出,只见水珊怒视尉官,愤愤不平道“你等不是说,只要好好干活,好好改造,我等就能吃饱穿暖,就能像汉人一样,那今天凭何不让我等吃饭?”
“直娘贼,想造反吗,哪儿这么多为什么,欠改造吗?”一再有土著胆敢抗辩,尉官似已恼羞成怒,他黑着脸,一挥手道,“弟兄们,给我打,将这帮家伙哄进营帐去!”
“诺!诺!诺”上官有令,兼又肉粥在前,巡逻军卒们自不客气,他们发一声喊,一扫之前的惺忪,有的扬起鞭子,有的挥动枪杆,有的连刀带鞘,恶狠狠的扑向土著们,更有几人甚至抽刀搭箭,在旁虎视眈眈,一场由热粥引发的流血事件就此上演。
好在,血流得并不多,因为在汉人积威之下,土著们压根就没敢反抗,事实上,与其说之前的抗辩是反抗,不如说是哭诉。眼见情形不对,他们以水登为代表,用着比军卒们更快的速度,抱着头逃回了营帐。其中真正流血的当算是被重点照顾的水珊,却也不过是鼻青脸肿、腰酸背痛,外带身上多了十数道鞭打的血痕而已。
当然,抗议行动被瓦解,身体上的创伤虽然不重,心理上的创伤却是难以估量的。可怜的土著带路党们躲入帐篷,瑟瑟发抖之余,心中难免更添愤恨。尤其当他们听见帐篷外传来的锅勺碰撞声与唏哩呼噜声,这种情绪简直达到了顶点,那分明是自家的美食被人明抢了啊。一时间,哀叹、哭泣、抱怨乃至诅咒,充斥于土著所在的每一顶帐篷。
“混蛋,太欺负人了,太不讲理了,简直不把咱们当人看!”一名土著愤愤道。
一阵没有营养的抱怨,反正大家都饿着肚子一时睡不着。黑暗中,就听水登恨恨道“想想以前的日子真好,不用被逼着干活,想干嘛就干嘛。哎直娘贼,真想把那些汉人们给剁了,还有那些韩人!我等自己当家做主多好!”
短暂的沉寂,以前的日子好吗?对于头人家和几个头领家是的,可因生产力低下,大多族民是累死累活却吃不饱的,单论生活水平,决计不如改造过关后跟着汉人喝汤,更何况,汉人那么强大,又岂是他们可以对抗的?只是,看今夜遭遇,汉人的改造许诺真的可信吗?
故而,水登的话并未立即引来共鸣,但这会大伙儿同仇敌忾,自也无人跳出拆台。而就在一片冷场之际,本该奄奄一息的水珊,却是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