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宇对文史有些功底,特别是他读研方向就在唐宋断代史,很清楚历史上,不存在罗成这个人,是演义虚构的,正史书上,没有罗艺儿子的任何记载,故此,许多后人都认定罗艺没有儿子,
其实,这并不准确,因为古代修史书的人,特别注重嫡庶之分,史官往往纪录一些历史大人物的嫡子史料,但庶子几乎直接屏蔽掉,并不写入史书。
除非哪家的庶子非常牛叉,做出了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在当时有相当大的盛名和影响,否则都会拒载,以维护嫡子继承制的正统。
所以,罗艺后来因为得罪当权者李世民而死,究竟有没有儿子,历史原型是不是罗士信,这都不好说,缺乏史料支撑,后人只能胡乱臆测。
就在宁泽宇胡思乱想的时候,房外脚步声骤急响起,来了不少人。
“我儿当下如何,可曾清醒过来?”一个声音洪亮,如铜铝洪钟一般,浑厚有力,人在屋外,但声音却清晰传到身边。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中年男子快步跨入门内,脚步沉稳,穿着一身青布圆领窄袖长袍衫,头戴湖丝幞头,浓眉如剑,胡须如钩,举目睥睨之间,便有一种行伍将领的威武气度,来者正是罗艺。
宁泽宇身子发虚,头脑迷糊,目光盯着进屋的中年男子,举止雍容,气度不凡,已经知道他就是自己原身这个孩子的父亲,车骑将军罗艺来了。
不知为何,多少有一点感觉,那就是血浓于水的微妙感应,至于感情,暂时几乎没有,因为宁泽宇灵魂寄托在十岁的罗昭云身上,以他为主,所以他跟罗艺之间,还没有真正接触,更别说父子之情了。
“昭云,昭云,你终于醒过来了。”罗艺看到儿子活过来,目光在瞅他,心中激动,快步上前坐在木榻边,一把就抓住了孩子的手。
罗艺今年四十岁,有正妻孟氏,育有一女,还有两个小妾,罗昭云的母亲柳氏,就是其中之一。
巧的是,自从孟氏生下的男孩夭折之后,罗府但凡有男婴生下,总是抚养不起来,活到几岁,都相继死去,让罗艺很是苦恼。
虽然罗昭云是庶子,但对于罗艺而言,也当成了嫡子一样重视。
此刻,罗艺虎目含泪,抓住儿子的手臂,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如今孩子活过来,让罗艺激动万分,同时暗暗发誓,一定要派人寸步不离,保护罗家香火不断。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人,罗艺的正妻孟氏也到了,是个中年妇人,上身穿着一件翻领式对襟小袖纱罗衫,齐胸处束着一袭曳地的丝绸石榴裙,外披帔风,雍容华贵。
这是典型“上衣下裳”衣制,上衣叫做“襦”,长度较短,一般长不过膝,下身则叫“裙”,襦裙出现在战国时期,兴起于魏晋南北朝,隋唐最为流行。
孟氏的发式上平而较阔,如戴帽子,盘成三饼平云重叠,承北周以来“开额”旧制,上边一枝金步摇犹自闪动。
她的眸光看着榻边激动的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罗艺情绪不稳,根本没有察觉到,但是宁泽宇正抬头打量着进来的妇人,却感受到那眼神中的凶戾和寒意。
那是一种懊丧、冰冷,还有浓浓的厌恶神色。
就在这时,宁泽宇浑身有一种紧张感,那是十岁罗昭云的意识,似乎很害怕这个孟氏。
一瞬间,宁泽宇忽然发觉,罗昭云的死,似乎并非那么简单了,难道还有什么未知蹊跷和阴谋?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宁泽宇通过后世的影视剧和小说,都见识过大宅院里,勾心斗角,妻妾争宠,兄弟争财,往往下手都很毒辣,往死里整,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现在只有十岁,羽翼未丰,生活在罗府大院内,首先要提防的就是这个孟氏。
“恭喜郎君,昭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