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了席,闻玉泽还愣愣地随哥哥坐了下来,全然忘了自己此次贴身护卫的身份。哥哥在一旁的小声提醒闻玉泽也未听到,直到哥哥忍不住在闻玉泽耳边用力咳嗽了一声,闻玉泽才清醒过来,面色羞赧的起了身。
旁边席案的郡主看到她的窘态,不禁以袖掩面,偷笑了起来。闻玉泽窘迫之中,下意识往沐远方向看了过去。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站立在哥哥身后,闻玉泽不住打量着殿内各人。席台上的一定就是定陶皇上青阳修,他今天身着暗金色绣龙纹长袍,发髻戴了个金丝镂空发冠,上面图案有些看不清楚,看着温文尔雅,书卷气倒是很重。他旁边那位应该就是太子生母当今皇后歆温烟,同是暗金色宫装,上绣大朵牡丹。坐在青阳修身旁,浅笑盈盈,一副温柔贤良的模样。
郡主和哥哥坐在青阳修右席,郡主对面左席,坐了个清瘦中年男子,按理来说百官朝服应是量身而做,可闻玉泽看着他,倒怕衣袍将他压坏了。
哥哥对面左席是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看他一袭轻甲恐怕是个武官。位置能坐在这里的武官,这定陶除了他,应该就是国舅爷安宁侯了吧。看样子有些本事,不过比哥哥肯定差远了。
再往后就是他了,闻玉泽刚刚眼神落到沐远席案,沐远似有感应一般,顺着目光回望了过来。看到闻玉泽男装模样,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对着闻玉泽露齿一笑,举杯示意。闻玉泽面颊有些发热,赶紧撇过头去,继续打量哥哥右手席位上的人。
刚刚好像听哥哥叫他,左丞相,那应该就是蜀州司马家的人了吧。可是看他模样,甚是普通,不是说蜀州司马尽出才俊吗,也不知道这个人和灵沂皇帝司马政是什么关系。
忽听有礼官喊道“开席”
殿外候着的宫女内侍如鱼龙般将菜品端了进来,闻玉泽看着有些眼馋,可无奈今天身份特殊,只能憋嘴乖乖站在哥哥身后。眼神无意又飘向左席那边,岂知那人彷佛故意惹自己生气,吃的格外香。
闻玉泽正在气恼,忽听殿外有箫声响起,目光不由寻声而去。只见殿门内甩入一只湖蓝色轻纱水袖,水袖上绣的山河图随之呈现在众人面前。还未及细看,便有美貌舞姬踩着乐点进殿,一个旋身将水袖又收了回去。
此时,殿内琴师启奏和曲,随着琴箫声,又有六名舞姬先后跃入殿内。她们身姿轻盈,高高向前跳起,一腿弯曲,一腿绷直,双臂舒展,背部极力向后弯曲。轻纱制广袖和披帛随着她们的前跃,在空中飘散开来,舞姬们脖颈纤细,高高跃起跨入殿门的样子,倒有些像灵动的小鹿。
舞姬进殿后行至席前空地继续舞蹈,而随后进殿的乐师们则给舞姬留足空间后围坐于其四周。舞姬们身材婀娜,在水袖下时隐时现的面容又巧笑嫣然,饶是身为女子的闻玉泽都不由看直了眼。耳旁的琴箫声,闻玉泽不觉悦耳,只觉得这乐曲声配着舞姬的一举一动,倒像是勾魂曲,一下一下勾走了自己的神识。在狄戎皇宫闻玉泽不是没有看过歌舞,可是皇宫内气氛过于凝重紧张,自己光顾着警惕言行,根本无法带入其中。
狄戎闻家世代武将,闻玉泽虽自幼跟着哥哥习武,但其实闻玉泽有时还是很羡慕会跳舞的小姑娘,身姿柔软,舞姿动人。
“闻将军以为我定陶的舞乐何如啊?”
直到琴箫声消失片刻,青阳修出言询问哥哥,闻玉泽才收回了欣赏羡慕的眼神。
“妙哉妙哉,定陶果然山水养人。”
闻玉泽看哥哥神态淡定自若,彷佛就没看见过这群娇滴滴的舞姬。也是了,哥哥一向不喜舞乐,总是说这些是靡靡之音,熵显王就是沉迷其中才导致狄戎大乱。这群舞姬如此貌美,闻玉泽倒是想要看看在座各位,有谁能坐怀不乱。
环顾四周,只见除了那清瘦中年男子目光炯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