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来一碗,”秦韶道,又问“玉成先生怎么说?”
“先生说您梦惊着了,多喝些凝神补药便好,不妨事的。”舒涵递了新的一碗。
“那可不行,让先生给我开重药,”秦韶的汤碗停在嘴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容宿阴冷的嘴脸,放下碗强调“越重越好,最好是吊命的那种。”
舒涵被她的要求绕迷糊,秦韶却坐在桌前喝着凝神的鸡汤,越发清醒。
这场噩梦带给她的不单只有恐惧和羞愤,更多的还是警醒。
她不该觉得自己如何聪明,不该觉得自己重活一回,就一定能斗得过容宿。
若她真有那份能耐,前世何至于一败涂地,被容宿玩弄于鼓掌中一辈子?
智慧不会凭空产生,就像她对容宿积年的恐惧没有凭空消失一样。
更遑论容宿行事素来诡变,绝不是一台重复前世旧路的机器,想把他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秦韶自问没这个底气。
而面对眼前复杂的情况,她前世的记忆不过是一盏越用越暗的灯,前路如何,还未可知。
“还是得将真相告知父王,才算稳妥。”秦韶心道。
她拿定主意,心情也好了许多,起身打算往裕王书房去时还发现舒涵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脸上的淡妆与头上的发钗都精心准备过。
正似那刚会过情郎的小姑娘,娇滴滴地笑。
回想前世,奶娘只跟她说舒涵找到了两情相悦的男子,外放成婚去了,现在看来,那男子莫不是渝州人士,所以舒涵日后才会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舒涵今日打扮的这么好看,莫不是要见心上人去?”她笑问。
舒涵一张小脸顿时红漫天边。
秦韶手指点了点,果然如此,没想到重活一次还能发现舒涵的小秘密!
她来了兴趣,又坐回去问“到底是哪一个,快说予哥哥听!”
从前舒涵草草嫁了,了无音讯,她也不知过得是好是坏。
闲暇时想来,秦韶总觉得亏待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今大秦要塌了的天她一时补不好,这舒涵的婚事,她还是补得了的。
秦韶把空碗递过去示意舒涵添汤,还特意嘱咐“你与我是喝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情分,便是我的亲妹子,做哥哥的这次断不会亏待了你。”
“妹妹?”舒涵接碗的手一哆嗦,白胎瓷碗就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秦韶眉峰一挑“怎么了?”
舒涵立刻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低声道“不敢劳世子爷费心,奴婢先下去了。”
“哎?”秦韶伸出手却没来得及拦住,只能自己嘟囔一句“鸡汤给我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