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公显然也要走一步险棋。
他严惩刘管事,明着看是打秦绍的脸,事实上却是在摘清秦绍,世子若是个明白人,不用他多说便能清楚。
若不明白……
江国公觉得,总有出路。
他毕竟是堂堂国公爷,还是承安大公主的驸马,算起来还是秦绍的堂姐夫,又是堂堂三品大员,不至于对一个无官无职的裕王世子太过恭敬,没得丢了江家的脸面。
“大人饶命啊!”刘管事当堂哭喊起来,二十大板打完,整个人已经半废。
秦绍此时才赶到,见状眉头一皱。
这大理寺断案,竟然开局就是一通杀威棒?没罪也要打出半分惧来。
江国公则起身示意,一边命人“给世子看座。”
秦绍倒是不客气,大步走过去就坐。
并非她倨傲,而是料想这案子耗时不少,若站着岂不累着自己。
江国公没在秦绍脸上找到什么不悦,便觉着是好的。
“冒昧将世子请来,只因此人自称世子家奴,还请世子见谅。”江国公先开口,给了秦绍一个台阶。
秦绍眉头微动,起身朝他拱手“有劳江大人明察,若真有作奸犯科之举,必当严惩。”
“有世子这句话,本官就放心了。”江国公笑得眯起眼,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倒比那五六十岁的官场老油条还滑溜。
秦绍颔首,不待她就坐就听刘管事惨嚎一声“世子爷救命!他们想屈打成招!”
“江大人?”秦绍回头看向江国公。
“大胆人犯,口出狂言咆哮公堂还不知悔改,看来这二十杀威棒还没把你打明白!”江国公怒斥。
秦绍扫见刘管事顿时发白的脸色,顿时冷哼,掸掸袍子道。
“我孤身来到长安,本是仰承父辈荫勋,但若有人敢打着裕王府的旗号嚣张跋扈,别说大人不容,便是裕王府也不会容你。”
她语气轻巧,话却极有分量,剑眉星目横扫,堂上堂下都安静两分。
原本对刘管事的嚣张不满,进而不爽裕王府乃至秦绍这位裕王世子的人,都因此有了不小改观。
这位世子不曾骄矜护短,已是难得。
“来人,带证人。”江国公下令将人证带上堂前。
那是一抱着三岁小儿的普通妇人,瞧头上露出一段银钗,衣着也算得体,想来在长安应还有些体面营生,哪知她一见刘管事便扑上来抓挠“你这杀千刀的狗贼,害死我男人,你要给他偿命!”
刘管事忙不迭地躲闪推搡,很快官差也上前将妇人拉扯开。
秦绍扫过两人神色,心中便道不妙。
刘管事目光躲躲闪闪,显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利才,赵氏告你为夺她家旺铺,几次三番打上门去,威胁殴打她丈夫,导致其不治身亡,可有此事?”
“冤枉啊大人!我……我是想买她家铺子,可我绝没有打人啊!世子,世子您是知道小的的,小的被王爷特意从渝州送来,办事最是忠心稳妥,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啊!”
刘利才冲着秦绍叩头。
“确有此事,”秦绍转头对江公爷道。
父王一共就给她派了三个管事,都是家生子,父母妻儿都在渝州王府,忠心是绝对忠心的,至于能力和人品秦绍不说百分百保证,但父王的眼光她也是信得过。
更何况她这些日子不断耳提面命,不许骄矜行事,刘利才岂敢做这种事,这当中必有蹊跷。
刘利才听到秦绍为他作证,忽然露出一截阴狠笑容。
燕妙站在秦绍背后看得一清二楚,下意识戳了戳秦绍肩膀,附耳道“爷,您看刘管事笑得好奇怪。”
奇怪?
秦绍看去,就见刘利才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