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陛下天恩,您何必辜负陛下好意?”容王劝道。
秦绍面无表情地看着端到面前的糕饼碎块,“父王起初不肯让我来长安,”她捡起一块,看向皇帝“但我觉得,若因一人贪图安逸,而置大秦千秋基业于不顾,是为不忠不孝。”
她将糕点送入口中“我不想做这样的不肖子孙,相信陛下也不会愿意看到我成为这样的人。”
皇帝盯着她,一口一口吃个干净,颓然坐到了龙椅上。
良久才道“你这是在教训朕吗?”
“臣不敢,陛下舐犊情深,人之常情。”秦绍跪倒在地,“恳请陛下相信,侄儿亦是顾念骨肉亲情之人。”
皇帝呵笑一声,指着秦绍,又看了眼容王。
容王低下头。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皇帝表情略带苦涩,桌子下面,龙袍都攥出褶子。
“从陛下让我吃的那一刻开始。”秦绍道“陛下舐犊情深,我亦是陛下的亲人,陛下怎忍心杀我。”
“朕算是看出来了,你除了脑子好使,这张嘴也挺好使!”
秦绍垂下头。
皇帝站起身,负手在御阶上走来走去,几次抬起手又颓然落下。
终于,他唤了声“容卿,拿给他吧。”
“是。”容王从袖中取出一只纸包,呈给秦绍“郡王,这是太医院秘密配置的药粉,服之可令人丧失神志,根据用量短则半月长则半年。”
秦绍瞳孔骤然紧缩,伸出的手指略微颤抖。
“郡王早该料到是这种结果了吧。”容王将药粉塞入呆滞的秦绍手中,“大公主有了疯症就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郡王就可以高枕无忧。”
“是这样,没错。”秦绍闭上眼,“陛下是要我亲自去送吗?”
皇帝点点头。
秦绍抱拳告退,“秦绍!”皇帝忽然叫住她,秦绍转身,“你可知道,方才你若将这盘糕饼送给承安……”
“吃这包药粉的人就是臣,秦绍清楚陛下的意思,请陛下放心。”
皇帝闭上眼,挥挥手让她去吧。
延馥殿。
大公主的伤已经包扎好,养了两日,又起了勾心斗角的精神头,要求见皇帝皇后,还打听了江弋的伤势,但无人敢回话。
看到大殿门打开,她热切地望来,秦绍的身影出现令她脸色转阴。
“你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大公主敛了敛袖子,高傲地抬起头“本宫活得好好的,还会比你好,父皇不会杀我,你休想耀武扬威。”
秦绍进殿,命人关上殿门。
“我是来给大公主送解脱的,”秦绍取出袖中药粉。
“你要干什么?”大公主变色“我是大秦唯一的嫡公主,你敢暗害我,父皇饶不了你!”
“大公主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没有陛下的命令,我岂能进来?”
大公主摇头“不,不可能,父皇不会杀我的!我要见父皇!”
“秦承安!你还要丢人现眼吗?”秦绍断喝。
大公主浑身一僵“我是大秦唯一的嫡公主,弟弟们都死了,我继位有什么不妥?为什么要让给你这个外人?还要杀我……父皇啊,你糊涂!”她瘫倒在地,一声哭号。
“为了皇位,你可以弑夫、害子,无所不用其极,”秦绍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大秦,绝对不能交到你这种人手里。”
大公主仰头看她,喉头一滚,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骗得了父皇却骗不了我,从你搜到《本纪》那一刻起,你就想着要致我于死地!你知道我身份高贵,除非让父皇当面听到我的野心,否则父皇断不忍心杀我,所以你才跟容宿策划了这一切!秦绍,你好歹毒啊!”
秦绍抿唇微笑,大公主猜得不离十,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