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王妍对蔡文景的这番诚恳解释仍持着一丝怀疑。她心思一滚,脚下稍稍错步,视线划向了赵清淼。
赵清淼描着淡妆,撑着手臂无聊的靠在窗口,一袭嫩绿合领长衫,兰色袄裙。日光从窗口斜扫进来,眸光湛湛,如同一只清冷的金丝雀。她扶了扶簪子,满脸无愧又淡然对视上王妍。
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能惊得她换副模样了。就是这点,叫王妍自小讨厌她。
实则,赵清淼对眼下的状况既是无语也是无奈。她按按额间,不动声色的叹口气当真是麻烦,一会得赶紧走。
几人尴尬的僵持了会,王妍还有些抹不开脸面,只好垂眸弱了气势,从袖管里拉了拉蔡文景的一根手指轻摇了摇。
“是我的错,想歪了。你们谈完了么?可是要回去了?”
女儿家撒娇就是好命,更何况是自己的娘子。蔡文景当即心一软,落了目光,反手牵起她,温温和和道“已经谈好了,我们一道回去。”
他比王妍长上几岁,自然更懂得如何照拂人心。说话间隙,他还抬手捋了捋王妍的青丝,抿唇笑的如沐春风。两人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这捉苟且的戏码没唱起来,赵清淼还要平白站在这里‘观赏’他们的甜蜜,实在有些胃疼。
她清了清嗓子,侧目瞟向两人,不咸不淡道“无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莲步一转,却猝然听到隔壁间传来‘咕咚’一声响。闷闷的,好似一个人摔着了。
接着就有人拔声尖叫起来“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众人心头蓦地一沉,隐隐觉得是出大事了。
少倾,赵清淼和王妍候在走廊上站着,一个眼中焦灼,一个内心不安,面色俱是凝重。
蔡文景则跟着跑上来的掌柜急忙进了隔壁房间查看。
又一会,就看蔡文景惨白着一张脸,脚下磕磕绊绊的走出来了。他,不同于方才的温润持重,明眸里染上了一层哀伤阴翳,手指微曲颤抖,翕动了几下唇,垂了头哑声吩咐下去“快、快去报官!我大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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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内,童大人正陪着笑脸恰茶,对面是监察案柏周,肃着脸慢慢翻阅这一年府部各项卷宗,看到疑惑处出声提问两句。童大人能接话立马接话,接不上话的事,眼眸往后觑觑师爷,后者才敢搭腔解释。
大堂的小吏接了报案,蹙起两条浓眉,细小眸子朝议事厅那瞅了瞅,心说事情拖不得,便硬着头皮过去敲门。很快出来了一人,皮革束腰迦蓝袍,身量瘦削挺拔如松,再往上瞧脸是清俊冷厉,是季允礼。
小吏见着他隐隐发怵,暗暗叫坏不会搞大吧?
“什么事?”季允礼沉声向他询问。
小吏低下头一五一十答来。
季允礼听完凝眸,折身就进屋禀报。出来时,他已经得了衙门腰牌,准备亲自带上捕快差役出发查案。
随行牵过来一匹黑俊大马,他直接跨步跃上,坐稳了鞭子扬起,一声驾喝,马蹄踏出掀起尘土飞扬。只是苦了后头的捕头差役跟着狂奔,各个气喘吁吁,累得没了脾气,连骂也顾不上骂了。
“让开!快让开!”
围观的百姓哪敢怠慢,赶紧后退让出一条道。
一到王记,季允礼利落的翻身下马,边走边命人将酒楼里里外外封锁起来,又吩咐将楼里的客人分成两排待查,仵作一人则背着箱子径自上楼验尸。他正欲跟上楼,余光里不经意看见了一张熟脸,直接顿住了。
赵清淼绷着脸坐在一张桌前,暗自叹倒霉流年不利啊!
她斜眼去看王妍,人似是吓坏了,木然不动。再转投目光去二楼走道儿。蔡文景双手扶在栏杆上,似是压抑着悲痛埋头哭着,背弓了下去,一阵一阵的颤动。
赵清淼一双湛眸清亮,眼皮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