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定不会唐突世子殿下”此话的蕴意,左氏的话音露出了些许的欣慰,说道“莘将军,你有心了。我代世子谢谢你啦。”
左氏是王后,与外臣通信不便,且不说她上次那封信已是冒着风险送出给莘迩的,只说莘迩这边,压根就没办法回信与她。是以,只能借这次殿上见面的短暂机会,两人隐晦地说上几句。
“臣为世子友,万事固当以世子殿下为重。”
“阿瓜,你怎么一直低着头。你抬起脸,让我瞅瞅你,几个月没见你了,我挺想你的。”
令狐乐一道命令,莘迩闻声抬头。
令狐乐戴着冠,身着世子的朝服,小大人似的,坐在榻上。
在他旁边是左氏。
左氏穿着艳丽的衮袍,正与莘迩的目光对上。
“臣也很想世子殿下。”
不知为何,听到莘迩的这句话,或许是因为误会,也许是出於害羞,左氏移开了视线,双颊绯红,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衬托得更加生动。
莘迩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是从左氏的衣服上传来的。
直到拜辞,出了宫殿,衣香仿佛还在鼻端萦绕。秋风吹来,莘迩方才勉强定住了摇荡的心旌。他努力把思绪从初见左氏时,触碰到的那一点温软中拔出。
适才在殿上,麴球半句话没说,这时蹙眉说道“将军,大王看来还在昏迷中啊。”
他也听出了左氏话中的含义。
石阶上飘满了落叶,阳光有气无力地洒在上面,虽才仲秋,陇地已是萧瑟的时节。
莘迩举首望了望淡远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壮丽的四时宫,把刚取回的佩剑带好,按着剑柄,拿脚把近前的叶子扫去,没有接他的腔,迈开大步向前。
麴球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莘迩边走边说道“鸣宗,我与曹将军有约,你与我一起去吧?”
“曹将军么?我去不了。”
“怎么?”
“我要去我七父家。”
七父,说的是中尉麴爽。依照宗族辈分,麴爽是麴球的再从父。时下之人,同族之中,同一辈分的往往按年岁排行,麴爽在他那一辈中排行第七,因是麴球呼他七父。
莘迩与麴球是昨晚到的王都。
到时,王都的城门已然关闭,两人在西苑城驻营,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接到了令狐乐召见他两人的旨意。也就是说,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与王都中的其它人见过面。
且说,麴球怎么跟着莘迩一起来了?
两个缘故。
既是张龟之策,也是麴爽之意。
莘迩在朝中几无根基,帐下的兵马也不多,便是以献俘为借口,尽带部曲到都,万一令狐奉伤势不治,在宋闳等权贵的面前,他也说不上话,在王都驻军面前,他的那点人马亦更不够使,所以,来王都可以,并且也必须来王都,但需要有个重量级的盟友同行。
这个盟友,张龟建议,可以选择麴球。
他当时对莘迩说道“麴侯,大王之舅氏也,世子之舅公也。朝中倘使有变,麴侯或可依仗。今将军与麴护军既共破柔然,上都献俘,理亦应共往。”
麴硕是令狐奉的舅舅。左氏虽然没有外戚,但麴硕可以算是令狐乐的外戚了。相比宋氏,麴硕肯定更亲近令狐乐,事如有急,他的确应该是可以为盟的。
同时,令狐奉堕马昏迷一事,麴球也从麴爽的信中得知了。
当对付张家的时候,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与宋方属於同一阵营。
而当令狐奉出现问题,依旧是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却就与宋方不同阵营了。
王都的驻军大体分为三支,一支是麴爽的部曲,一支是曹斐的部曲,另一支被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