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就花了半个时辰,梁西范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准则,面对赵重幻那是比竹筒倒豆子还利索。
最后,他瞅着赵重幻,眼中有点迟疑道“顾回,他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赵重幻一挑眉“死得很惨!“她不客气道,”你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所以你还有谋杀嫌疑,暂时只能请你在县署大牢委屈委屈了!”
“什,什么”梁西范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又惊又怕,扑通一膝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怎么可能是我,我没有杀人!小人冤枉啊——”
“先去县署大牢待一阵子吧,我们县衙——”赵重幻落星般乌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对方,“不会错放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清白之人!”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就骗吃骗喝,不敢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大人明察!明察!”梁西范本来清秀狂傲的脸庞如今是一脸死灰,浑身都颤抖起来,“真不是我,我们就是喝酒闲谈,就瞎说说平章大人的艳事罢了,他这个人很大方阔绰,我怎么会杀他呢,杀他我一点好处都没有!陈光的事,他给我一千两银子呢,我怎么会杀他!”
赵重幻看着对方已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整个人都瘫软无力,她有点无奈调侃“刚才到底是谁连三省六部里都遍布亲戚朋友的?”
梁西范苦着脸自嘲“小的就是吹牛的,哪里真有!”
“不管你有没有,我们县衙以证据为要,不会冤枉了你的!”赵重幻情知梁西范这般的人确就是一张嘴吃遍天下的主,色厉内荏型,她只实事求是道,“你先在县署待一阵,我们还要找证据!倒是你在拘室内闲来无事时,想一想顾回与你还有什么,记得说!”
说完她微微一用力,就将瘫软的梁西范给提了起来。 梁西范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己,只能任一股力量提起站立住,他懵懵懂懂地望着赵重幻,心里对这个丑小子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敬畏感,不由喃喃道“你确定可以为我洗清冤屈?”
“证据可以,我不可以!”赵重幻瞥了他一眼。
继而“吱呀”一声,门开了,蹲在门外的隗槐骤地起身。
赵重幻早知他在门外,只不动声色道“隗槐,去请刘捕头来将梁西范带去大牢待几天!”
隗槐下意识点点头,很快,刘捕头带着下属来到矮房将梁西范带走,然后赵重幻详细将梁西范的供言以及白日的查问讲述了一遍。
“这个梁西范与顾回并没有什么冲突,昨晚他们燕饮一事春风楼的伙计也可以做作证!”刘捕快沉吟道,他们也是白日里奔走了一天,“你们去听雨楼参加斗茶会时我们也跑了好几处顾回常去的地方!他的小书僮对于自家小相公的日常活动也一问三不知,只道常常顾回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独自跑出去会友,他不喜欢带着书僮,书僮也无法可想!”
“你说的这个钱韶予,据书僮讲,他的个人才华与学问远远要高于顾回,所以顾回的父亲一直希望顾回与这样的士子交朋友!他们原来还有一个朋友,叫柳问卿的,家里是前朝进士。
“三人往来比较亲密,但是后来因为一件小事,这位柳相公伤了面部,他与另外二人便疏远了,那个柳问卿也住在栖云客栈,我们为了找梁西范,还未来得及去寻此人!”
赵重幻点点头“你们核实的情况与我们在听雨楼打听的基本一致,柳问卿此人我已经去查问过了!我大抵能梳理好此案的脉络,但是,现在惟一缺的是杀人动机,大费周章的杀人动机!”
刘捕头皱了皱眉,额头显出苍老崎岖的纹路,直觉这起案子似谜团纠缠般“动机?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不惜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人?”
赵重幻思索着摇摇头“我还要去会一会那位钱韶予,照梁西范的说法,这个敦厚重情义的书生看来隐藏了他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