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晃,许宜陵已经站在林木身前,抓着他的衣襟,眼底已恢复平静,“看来先生有其他想法,既如此这里不适合你待了。”
他缓缓松手,那话里似乎没有什么怒气,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可熟悉他的才知道他在忍耐。
“殿下不该如此颓废,您的抱负难道都不见了么?”林木拧眉。
“不用你来教我!”许宜陵低吼,眼眶猩红。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将屋内的叶老爹给引来,“哎呦!咋都站在这里,快些进来坐,我让柏宁去镇上烤肉,晚上做给你们吃。”
叶韵韵从恐惧中回神,扯了下嘴角,“爹,您先进去吧!”
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她眼神闪过痛苦,谁愿走到今日这一步?奈何世事无常,老天爷最喜欢的便是和他们开玩笑。
叶老爹到底活了几十载,立马从中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讪笑两声,转身进屋。
眼下正是农忙时节,叶家只有叶老爹一人。
叶韵韵扯了扯许宜陵的衣袖,“我们谈谈。”
站在山坡上就能够将整个村子尽收眼底,一个又一个矮小的土房屋,简陋又平常。
太阳西下,射出的阳光都没了温度,红火火的天边如同火烧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叶韵韵干脆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抬头扯出一抹笑意,“六皇子不嫌弃吧?”
许宜陵生着气,从小到大能够让他束手无策的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他顺势坐下,玄色的衣袍顿时染上杂草泥土,他却毫不在意。
“你想同我讲甚?”他问。
其实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潜意识里就已经可以猜到对方的意图,不愿面对时就会自欺欺人。
叶韵韵望着远方,“从前我认为你是一个自大傲慢的人,根本不会替旁人考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不觉你变了。”
她深呼一口气,继续道“为我放弃天下大业可有后悔?”
“不悔。”他答的很快。
“哈!”叶韵韵乐了,望了他许久,那双弯起来的眼眶和天边的晚霞一样红,千言万语在喉咙里打转,最后汇聚成三个字,“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