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嘴,得,我好像还真是下意识地反对了。
可这不关我事儿啊,您老人家一定要幸福!
您跟她复婚,她就是我师娘。
您不跟她复婚,她就是一大娘。
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当年的是非恩怨我也不了解,你说我瞎掺和什么劲儿啊,我这不就是随口一说嘛!
这可是终身大事,关系到一……后半辈子的幸福,马虎不得啊!您老一定要慎重,切不可听黄口小儿胡说!
宁唯事脱掉体恤衫,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拿湿毛巾擦了擦腋窝和脖子,首都这天可真是够热。
再看镜中人,体格匀称,腹部平坦,无松弛无赘肉,哪像是年近半百的人?
在藏马山上,年近半百其实已经垂垂老矣,捂着破棉袄,倚在南墙根,晒太阳,抓虱子,一抓一晌午,一抓一冬天。赶夏天来了,改躲树荫下,继续抓虱子,没冬天那么好抓了。
宁唯事分明觉得,自己不但完康复,而且逆生长了。
就从于乐那几桶添了佐料的大桶酒开始。
于乐常说讲个机缘,我和无双爷俩,无疑就是得了最大的机缘了吧。
原本宁唯事想着,豁出去一条老命,替于乐遮掩,顶着或者会横空出现的天雷,反正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只要于乐好,一切都好。
只要于乐安,一切都无所谓。
所以宁唯事一直陪着于乐演戏,遮遮掩掩地制造些误会出来。
逐渐却发觉,于乐好像并不需要?
甚至并非我和于乐给别人演戏,而是于乐给我演戏?
作为单边的受益者,宁唯事逐渐地有了压力,再者就是感叹于乐的厚道与善良。
一切尽在于乐的掌握中啊,我只是帮他顶掉一些小麻烦,比如爬上脚面的蚂蚁……
蚂蚁爬脚,人生爬山。
爬上哪一步,便有哪一步的风景。
没爬到某个高度,那个高度上的景物就是不存在的。
比如刚刚认识的姜红梅。
在于乐有意无意地推动下,不过是一顿饭的接触,宁唯事便觉得两人之间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暧昧。
至少是有了继续发展的可能性。
宁唯事再三检点,好像也并非完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下一步姜红梅可能会视察藏马山吧?
包括姜晚在内,众人也是乐见其成的。
姜红梅的身材相貌,处事能力及成就,宁唯事也都看在了眼里。
那可是沧海市最高端酒店集团的董事长啊!
在此之前,宁唯事作为一个山村赤脚医生,已经被取消了的山村完小教师,结结实实的贫困山民,怎么可能见到姜红梅这般人物,并与之产生关联呢?
恰如悬崖峭壁上的一朵红艳艳的鲜花,可望不可及,即使知道她就在哪里,远远望去也只是一个红点而已。
宁唯事那颗蛰伏了近二十年的春心,还是颤抖着破土而出了。
第二春还没来得及生长,却又遇到了近二十年未有音讯的前妻,无双的生身之母。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
当年对萧风来说,逃离小县城不过是最现实的选择,顶多有点儿功利吧,谈不上背信弃义,更谈不上恩怨情仇。
我既然无法给你幸福,也就不能阻拦你去寻求幸福。
当时宁唯事认为自己并无理由要求萧风陪着他苦捱,和平分手时也给予了诚挚的祝福,然后慢慢地在回味中淡忘。
只是苦了无双这孩子啊,从小就没了娘。
还好,无双健康成长,性格上就算是有点儿执拗吧,却也谈不上有多少心理阴影。
或者于乐及其母亲在无双的成长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吧,无双从小就爱往于乐家跑,宁唯事当时心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