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手中的画吸引住了目光,情不自禁地盯着那张画瞧了好一阵。直到他看到画上留下的印章,不仅惊诧大喊“啊?!”
“如何?”
宋飞鹞,舒舒服服地坐在柳怀音身后一张破藤椅上,一边喝酒一边翘着二郎腿,惬意得很。
“此画……真的只要十两?!”那书生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没错。”宋飞鹞耸了耸肩。
“不会是赝品吧!”他狐疑道。
她作了个请姿“请客官仔细端详。若疑有假,你大可现在就离开。”
但她话音刚落,又来了个人。这个人亦是文士打扮,与之前那个书生理当是认识的,见其在画前驻足,便道一声“谭兄,为何不进门去,却与这等小民纠缠什么?”
那姓谭的见熟人来了,立刻将后来的那位拉到画前“张兄,你请细细端详。”
柳怀音本以为那姓张的会慧眼如炬,一眼识破“这画是赝品不值几个钱”,谁道他在细观之后,眼睛比那姓谭的瞪得还圆。
“啊?!这是……”姓张的低呼。
——是什么?!
柳怀音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竟是北越名匠计星衡的遗作!”姓张的激动起来,问向宋飞鹞,“姑娘,你怎会有此画?!”
——北越名匠计星衡???
宋飞鹞屁股不动,单向他举起酒葫芦“我是北方人,你说呢。”
“十两,我买了。”姓张的一口应下。
——这就买了?!
“好。”宋飞鹞很爽快。
但那姓谭的不允了“等等!谭兄,你知我一向仰慕计大师的画作,这幅画不如便让与我,我出二十两!”
“你!”
——这俩人刚才还称兄道弟,竟然因为一幅画有了嫌隙?!
宋飞鹞好像还嫌不够热闹,大声喊起了价“二十,这位客官出二十了!”
“三十!我出三十两!”姓张的锲而不舍,紧追不放。
“三十……”宋飞鹞嗤笑道,“我说你俩十两十两地加价多麻烦,要出就出大一点,价高者得!”
他们几人在此大呼小叫,引来围观者越来越多,天下同盟会总坛门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百两!”姓谭的狠狠心。
“二百两!”姓张的寸步不让。
“三百两!”
“三……三百五十!”
眼看要价一路飙升,却在此时,杀出一个程咬金。
一个文质彬彬的声音从人群外飘进来“一千两。”
“有人出价一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宋飞鹞高呼,柳怀音捂住脸。
——是哪个冤大头!
围观者也为这数字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再来,便为那喊价的让开了一条道。
来者是个身着皂青道袍的清俊男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不过举手投足之风范,恐怕不止三十。
他站到那幅画前,沉默片刻。
“这幅,确实是真迹。”他道。
“哦……”谭张二人点头,他俩未再喊价相争,此时遗憾,也唯有在旁啧啧赞叹。
然而那个“冤大头”也察觉些许不妥“据我所知,北越计星衡,十年前因意外身亡,一生短暂,留下遗作不多,因此他的画作价值连城。不过,这纸张,当真是新得很啊……”
宋飞鹞撒谎不打草稿“藏得好,没怎么旧。”
“哦,是这样,”对方讪笑了两下,“呵呵,罢了。谭兄张兄,二位还出价么?”
“没……我没带那么多钱……”
“我也是……”
两人推拒。
“那,价高者得,请。”
他一拱手,付钱卷画,动作一气呵成。接着,便进了那大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