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李世民在宣纸上,以卫夫人书法,默写下《论语?阳货篇》文,并为杨颖讲解笔画与要点时。杨倓的眉头,却忽然紧紧一皱。
李世民一直都在注意周围的动静,见状之后不由愕然“燕王殿下,可是末将的用笔,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
杨倓当即摇头“仪同的书法,堪称上乘,比之我那几位老师也不差多少。我方才所思之事,是为这阳货篇的一段文字,却与李仪同无关。”
杨颖闻言,又不满的一声冷哼“你哪来这么多的名堂?”
李世民则微一颔首“原来如此!”
他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是与自己无关,那就不需要再多问了。
可这个时候,杨倓却又神色微动“李仪同,你既然能默写这阳货篇,想必也是学过此文的精义吧?”
李世民闻言,不由略显迟疑“学倒是学过,不知殿是有何疑难?”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让小王烦恼的,是这一句。”
杨倓以请教的神色,看着李世民“前日有位老师跟我说,此句之意,是唯独女子与小人难养,与他们亲近,他们就不尊重你;疏远他们,他们又会怨恨你。小王想问的是,李仪同莫非也是如此看待女子?”
杨颖听了之后,就很不爽道“女人怎么了?是小人吗?可见这孔子不厚道,愧为圣人。”
“小姨你住口,不可对至圣先师口出不逊。”
杨倓训斥了杨颖一句,就又继续用请教的口吻道“让小王疑惑的,也正是方才小姨之言。如皇祖母大人,还有小王之母,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小人吧?再如文王之母太任,还有这卫夫人,可是自古传颂的贤人。”
“可我想殿下的老师,定然会有合理解释?”
李世民没有急着回答,他知道杨倓的几位老师,都是天子精挑细选的当世大儒。
杨倓本人,也有好读书,重儒学的美名。
“是有过解释!”
杨倓微一颔首“老师说,这里圣人所说的‘女子’,是指世间绝大多数女子。如果是禀性贤明的,比如文王母与我皇祖母等等,就不包含在内。可我想这解释,未免有些牵强。”
杨颖听了之后,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想要出言驳斥,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才好,只能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世民。
她相信后者,一定不会如那些腐儒般的看法。
李世民确实有不同的看法,可这个时候却又生出顾虑,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如果李仪同有什么不同见解,还请直言相告!”
杨倓察言观色,就知究竟,当即挥手,示意周围的下人数退去“此间已别无他人,仪同大人之言,出您之口,入我与小姨之耳,再不会有第四人知晓。”
李世民却依旧迟疑不诀,他是白痴才会得罪杨倓那些老师。如果为此背上曲解经典,蛊惑皇子的罪名,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还请仪同大人直言!”
杨倓苦笑“小王可以担保,日后无论怎样,李仪同都不会因今日之言而入罪。你也无需过于多虑,如果仪同大人之言荒唐无稽,小王自然是一笑置之,可如果确有道理,那么听不听在我,与仪同大人你何干?”
李世民终究没熬过杨倓恳切期冀的眼神,迟疑着开口道“先说一句,我虽是学过论语,却并未名师指导,都是自学,也不知道自己领悟的道理对不对。只是以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这一句,需得联系文,一以贯之。不知殿下可曾发现,《论语》中出现十九个“女”字?而‘女’字假通‘汝’字。除了这阳货篇,《论语》文其余十八个‘女’字中,有十七个都确切无疑地通假‘汝’。”
杨倓不由微一扬眉“仪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