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则思变,人若是活不下去便会想着鱼死网破。
冬月初一凌晨,皇宫门前鸣冤鼓被敲响,宁海县出事了。
鸣冤鼓从陛下登基以来从未响过,此乃破天荒第一次,朝野震动。
凌晨正是熟睡时刻,文武大臣快速爬起来洗漱穿好朝服,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往皇宫飞奔。
皇帝同样也是如此,他近日服了药之后睡得很死,今夜突然被鼓声吵醒,他猛地起身。
“快,伺候朕更衣。”
守夜太监宫女如鱼贯入,忙忙碌碌很快把陛下收拾妥当,大殿内官员站得整整齐齐,御史台大人等着回禀情况。
“都查清楚了吗?鸣鼓之人是谁?”
陛下精神不振,歪靠在龙椅上时不时打哈欠并以长袖掩饰。
御史台大人与京兆尹合力率先控制了鸣鼓之人,人目前关在京兆尹府,盘查讯问时那人闭口不言,只说要面见陛下,这怎么可能?
“陛下岂是想见就见的,不识好歹,若再不说事情贻误时机你可担待得起?”
京兆尹大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得他头皮发麻,他张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保持沉默。
京兆尹为官多年什么顽固之人没见过,他自然有手段对付,保准看不到一丁点伤痕。
“你既无冤情呈禀,敲这鸣冤鼓便是戏耍满朝文武,戏耍陛下,本官也救不了你,你走吧!”
说完,京兆尹转身离开,如他所料,才走了五步,那人在背后哭了起来。
“大人,草民有冤情。”
一番细说后京兆尹深觉事态严重,赶紧派亲信把告状之人羁押在京兆尹府,严加看管,自己则赶往朝堂。
当陛下问起时,京兆尹从队列中站出来。
“回禀陛下,鸣冤之人乃宁海县毛家村人,前天夜里毛家村几十口人部被官兵屠杀,只有他一人逃跑到京城敲响鸣冤鼓,状告宁海县县令草菅人命。”
他说得激愤,文武大臣听了亦然,大周治下上百年从未出现这种悲剧,陛下怒火攻心,当场下令羁押宁海县县令,并着令刑部立刻查清真相。
刑部尚书刘玉清大人在京兆尹处提了证人,没成想当天晚上他就莫名其妙中毒身亡,刘大人一时焦头烂额。
陛下圣旨八百里加急,宁海县令第二天被捕,为避免来京路上节外生枝,刘玉清命人十二时辰紧盯他不眨眼,自己亲自赶往宁海县查案。
宁海县离京城不算远,属内陆并不临海,它是个富裕的小城,百姓多以种植药材为生,小富盛名。
毛家村惨案震惊大周,村子被屠后,一把大火烧掉所有痕迹,想查案何其难也!
刘玉清到达宁海县时街市荒凉不复往日繁华热闹,偶尔一两个人路过也脚步匆匆鲜少停留。
县衙里,县令师爷都被羁押,如今主事之人乃县衙主簿,刘玉清来了亮明身份,主簿安排衣食住行妥当,刘玉清快刀斩乱麻立刻提审县令。
然而,不仅没有撕开一道口子,反而陷入迷惘中。
“大人,卑职是冤枉的,屠村放火势强盗所为,他们假扮官兵是因为下官这两年多次派兵围剿结下仇怨所致,若真是卑职所为,那逃出去的毛家村人缘何平安抵达京城?宁海距离京城千里迢迢,卑职一路追杀总能要他的命,这都是圈套。”
他言之凿凿又颇有道理,刘玉清顿时沉默,觉得再审下去无济于事便吩咐人将他带回牢房。
刘玉清觉得要捋一捋思绪,必要时得亲自走访百姓看看能否发现线索。
正在刘玉清一无所获愁眉不展时,宁海又出事了,尖山村村上下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凶手毫无线索,宁海百姓人人自危,手提镰刀锄头等工具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烂菜叶臭鸡蛋往刘玉清身上砸,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