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去了餐桌前,把几盘刚烧的菜,全部贡献给了垃圾桶。
一边倒,一边嗤笑着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作得慌!”
每次一见到林嘉,他这心里就跟百爪挠心一样,但又不好明着表现出来,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让姜悦知道他在不高兴。
周贺把东西全部倒完之后,又重新炒了了一份蛋炒饭。
端出去的时候,姜悦正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像个等待被投喂的小盆友。
姜悦小心翼翼地夹起两粒饭,用舌尖尝了一点点,松口气似地呵呵笑道“这次没有毒!太好啦!”
周贺一直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吃,等她吃的差不多了,起身把碗跟筷子都抽走。
闹脾气归闹脾气,但体贴还是体贴的,姜悦全程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伸手轻轻拽他衣角。
“你别生气了,实在不行,我改天买条狗栓在店门口,看见那些不怀好意的上门,就放狗咬!”
就怕你舍不得!
周贺回过头去,很高冷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肯跟她说话。
姜悦有点失落,也赌气似地说,“我哄不好你啦!该干嘛干嘛去吧!”
说着,她扭身就走!
没出两步,就被某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腕,往回一带。
等她反应过来时,周贺身上的气息已经将她紧紧包围了。
“才这么一会儿,就放弃了?你的诚意在哪里?”
他的目光深沉中蕴藏着太多浓烈而危险的信号,让姜悦失去了跟他对视的勇气。
“周贺,你…你冷静一点!”姜悦声音不自觉地发抖,她在恐惧。
“我已经够冷静了!”周贺明明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和恐惧,却没有松开她。
但凡他冲动了一点点,姜悦的这份害怕或许都已经成了习以为常了!
周贺第一次诚实地面对她,也面对自己,“我不可能冷静一辈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冷静一辈子!”
这是客观事实,姜悦清楚,所以她才更加不愿意拖累任何人。
“姜悦,你明明可以让我心安一些的…”他想知道,冷静了无数次,能不能换来一次任性,哪怕是牺牲或者施舍都好。
“难道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让你心安么?”姜悦的神情,甚至有一丝丝惨烈。
周贺伸手去蒙了一下她的眼,又缓缓松开,他狠下心,回答了一句“是!只有这样!”
姜悦安静下来了,她不再表达出一丝一毫的抗拒,也用全力去压下内心深处那一丝梦魇般围绕不去的恐惧。
周先生为她所做的,总比这多的多,她要克服,她不怕!不能怕!
这本应该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却生生成了她的刑罚一样。
甚至在周贺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浑身都是冷汗,僵硬到连自己都无法忍受。
周先生给了她足够的热情耐心和包容,但姜悦仍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周贺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
这一声,断送了周贺所有的热情和绮思,他有些凄惨地笑了一声,“姜悦,跟我在一起,就真的让你那么抵触和难以接受,是吗?”
除了道歉以外,姜悦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我说过的,你不愿意,我就不会伤害你!”周先生近乎虔诚地跟她说了一句。
那一晚,姜悦躺在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门缝里客厅几度明灭的灯光,还有天快亮时的关门声。
那动静其实已经轻到了极致,但却莫名让姜悦产生了一种揪心的疼痛。
她竟然后悔了,如果早一点拦住他,如果她再解释一句,他会不会就不走了?
姜悦呆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