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房里笑容和煦的大太太,出了芙蓉阁的大门,立马脸色阴沉,她吩咐丫环绿桥先去明然堂,告诉邹夫子自己有事需要拜访,然后带着贴身的邢嬷嬷,急步回墨竹堂更衣。
半个时辰后,明然堂里,大太太和邹夫子已经各自喝完了一杯茶,青梅续了茶水,邹夫子使了个眼色,青梅悄悄的退了出去,把门掩上,自己守在门外。
邹夫子能来林家,众人都知道是大太太出面,亲自请来的,邹夫子在林家的一应生活起居,也一直是大太太派人打理,二人关系也算捻熟,因此在彼此心照不宣的问候了一番身体和天气后,大太太道明了来意
“夫子,三府里的巧曼侄女多日不曾来家学读书,说是病了,不知是何病症?”
昨日几个学生告假,邹夫子自然知道她们今日去探望林巧曼的事情,所以适才青梅对她说大太太要来拜访时,她就知道大太太定是起了疑心,而且一定是大小姐林依涵发现了端倪并且告诉了自己的母亲,她的这个学生可是个心思玲珑的,林巧蔓在她面前根本就躲不过去。
不过邹夫子当林巧蔓归家时曾答应,只要林巧蔓不再出现在家学,就不会揭穿她,所以邹夫子听了大太太的话,微微一笑,侧身把茶杯放在桌上,朱唇轻启
“太太,女孩家的,养的娇贵,偶有不适也是正常,所以我当日并未追问过病因。另外巧曼既然身体不适,若是再来大房的家学读书,来回奔波必然辛苦,就请三房为巧曼另择贤师,不必再来明然堂了。”这就是说,邹夫子拒绝透露到底为何时逐林巧蔓出家学,同时也拒绝再教授林巧曼。
邹夫子白净紧致的脖颈旁微微晃动的和田玉耳环,在窗外射进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大太太看的有些失神,当日她第一次去邹夫子府上请师的时候,就曾被邹夫子的美貌惊到。
大太太原以为众人口中德才兼备、堪为女子楷模的邹夫子大概也就是一个刻板严厉的中年妇人,没想到却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几年过去了,邹夫子的相貌似乎无任何变化,岁月的流逝只是让这个美貌女人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韵味,而她那虽然微笑着却略显冷情的面庞依然美的惊心动魄。
大太太回过神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告辞离去,邹夫子送大太太到门口就折身返回,让青梅收拾行李,五日后老太太大寿,她给几个女学生放了两日假,自己也可趁此机会回去探望父母和公婆。
这许多年来,她但凡出明然堂回自己家,都是在明然堂门口就坐上轿子离开,从不在林府别的地方多行一步。
明然堂是女学,自是不许府中男子轻易接近,邹夫子又从不参加林家的任何宴会,所以林府的人,除了大太太和几位小姐,见过邹夫子的也就是几位小姐贴身伺候的丫环。
大太太在初次见过邹夫子后,曾向老太太说起邹夫子相貌奇美,老太太原本有些担心,想着邹夫子乃是一个寡居之人,而林家男丁众多,怕是会有所不便,可是后来发现,邹夫子行事极其规矩,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在林家从不出明然堂,也从不和几位小姐之外的任何人来往,连老太太的福寿堂也不曾到访过,林家的大小宴会她从不参加,出了林家就是回婆家或者父母家,而且到自己家也是轿子直接抬进内院,所以多年来,江陵城中邹夫子虽然素有贤名,却鲜有人知道她的美貌。几年下来,老太太早放下了心,反而敬佩之心日增。
且说大太太回了墨竹堂,心里计量许久,还是放心不下,今日,邹夫子虽然不肯说出林巧蔓做了什么下作事情被逐出家学,但也等于承认了林巧蔓是因犯错被逐的,能到这个地步,林巧蔓必是犯了大错,而能让邹夫子出手严惩的错误,必然是发生在明然堂,虽然大夫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心里却还是决定听从邹夫子的建议,不许林巧蔓再来大房的家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