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课后,叶楚找了个理由来到行政楼,越接近辅导员的办公室,越思绪紧张,要怎么假装神色镇定才能瞒得过那位顶着啤酒肚、头发稀疏又目露狡黠的中年男人呢?
若是被当场揭发,抓了个正着,虽说不是什么偷盗行为,但是明明可以光明正大提出来的请求,却这么偷偷摸摸地执行,对她的普世价值来讲,简直上不了台面,有口难辨。
一切都是好奇心作祟,对杨弋的好奇。
叶楚编了一个自认为能瞒天过海的理由,就说她是来帮一位室友拿文稿回去修改的,上次打印遗漏了一个段落……诸如平凡得可以以假乱真的理由。
她拘谨地站在办公桌前,对面坐着那位个子矮小的男老师,他坐着就像整个人陷进了椅子中,特像情景剧中的喜剧演员,好滑稽。
听完叶楚有条不紊地叙述完,男老师提不起劲,稍显不耐烦,又漠不关心地懒洋洋抬起手指,指着旁边一张木桃色长桌子,让叶楚自己去纸堆里翻找。
得亏了这个老师的毫不关心,叶楚在纸堆里翻得自在,不过也难免心里打鼓,怕正好遇上进来的杨弋,不过也是她自己吓自己罢了。
这不,突然间有一位熟悉的女同学来到她旁边,冲着她问“嘿,叶楚,你在这干嘛呢?”
叶楚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半天回答不上话。
女同学也纳闷“怎么跟见到鬼似的?我重新修改打印了一份文稿,老师让我放在这里,是这堆吧?”
叶楚“啊,是,我……我也是来找文稿。”
女同学并不对叶楚的行为感兴趣,刚刚也不过是随口一问,所以放完文稿便自顾自离去。
她长吁了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一份一份地翻,找寻那个熟悉的名字,以及宋式微告诉她的那个题目。
下一秒,大写加粗的标题跃现眼底,叶楚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迅速掏出手机,把相机调成静音,然后对着光线明亮的方向,迅速地点开拍照扫描软件,环顾四周看看她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便一张一张稳稳地拍了下来。
走出行政楼的时候她不免心想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为了什么?
大功告成,她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宋式微。
叶楚收到了扫描件,马不停蹄去打印店打印了下来,装订成一小本,随手在店里买了一个天蓝色的文件夹装了起来,如获珍宝地藏进书包里。像怀揣着一个珍贵秘密,一个了解杨弋内心世界某一处的钥匙。
一个人的文字和思想最能直观地体现他的内心世界,若非他的所思所想毫无掩饰地铺陈于纸张,哪怕再曲折蜿蜒的隐秘心思,也能从中窥得半分。
她一整个白天在图书馆都不敢拿出来看,心里痒痒得如蚂蚁在挠,但是也有不可名状的尴尬。
所以等到晚上回了宿舍,才迫不及待取出来,开始认真地阅读。
《悲观的理想主义者》
宋式微轻轻用手抚过这个宋体三号字体的题目,心中微微颤栗,既是理想主义者,那必是通透、热烈、乐观的,又如何会是悲观的呢?杨弋该会用如何的清奇角度来探讨这个命题呢?
宋式微安静地整个人投入一词一句中,强烈的led白灯打在文稿上,将她带进这篇文字的作者的内心世界畅游了一番。
读到引发深思的片段,宋式微都会放缓速度,一遍又一遍重复地读,试图去解构他的想法,又试图与他进行跨时空的讨论和对话。
她读到一段
“很多人会对‘悲观’这个词敬而远之,因为它听起来阴郁且不幸,像无药可治的传染性病毒一样恐吓着人们,驱赶人们远离。然而到头来,有多少人的生活却犹如一个偌大黑暗的空洞,深入骨髓地打击并吞噬了人们所谓的‘理想’。的确,‘理想’是很多人曾经意气风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