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得了脸儿,没了荣耀的白府才会再现风光。
白顺容捏紧了手上的帕子,凌厉的眼风扫向一旁的宫人,“遣人去给白大娘子送句话,就说……”
白顺容那长长的睫毛微扬了起来,眼里闪动着莫测的光……
一旁的宫人只看了白顺容一眼,眼神便唬得一抖落。
服侍了白顺容这些个年头,宫人们依然害怕她,深入到骨子里的那种怕。
很快,孙氏就接到了口信。
打发人走后,孙氏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她艰难的抬起手来,对着丫头颤颤巍巍的吩咐着“快……快去将阿郎寻回来!”
当家阿郎白启正在胡小娘的院子里看胡小娘画戏妆。
若说逍遥,无论是宫里的白顺容,还是府内的孙氏,哪一个都没有白启逍遥。
前头还忙得一头官司,转头白启就钻进胡小娘的院子里。
他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得不得意暂且不提,这欢嘛,当然要自己去寻了。
胡小娘的丫头们也见惯了白启来,只要白启一进门,丫头们便自行退出,白启在胡小娘这里便更恣意起来。
“人若是生得美,即便不画,也是极美呢。”
白启说着,将手上的扇子折在一起,拿着折扇去挑正画眉毛的胡小娘的下巴。
胡小娘抬手毫不留情的打掉了白启的折扇,折扇落在地上,胡小娘便骂了起来,“滚!滚回你的禧园去,别在这里聒噪我!”
不管是愚痴的孙氏,还是恭敬的妾室们,都叫白启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遇到胡小娘,白启发惊觉,原来自己就是好她这一口。
瞧瞧这发怒瞪圆了的眼睛,这抿成一条缝朱唇,还有那挑着的眉梢。怎么看,白启都觉得心痒又舒坦。
白启弯着腰捡起折扇,斜着眼睛瞥着胡小娘,“怎么?还因为大娘子处置你的人生气呢?不是我说你,你也实在是胆子不小,买通墨园里的婆子就算了,还把那些个不该说的话叫白陶然听了去。老夫人都恼了,你叫我怎么护你?”
胡小娘看也不看白启一眼,继续画着眉毛。
白启也不嫌她冷着自己,嘻嘻笑着,“你瞧瞧,你瞧瞧,都是我的不是还不成?都是我纵得你,将我都不放在眼里了,真真让我爱不得的恨不得的……”
白启越说声音越低,脸凑到胡小娘的脸旁,翘着嘴就要亲胡小娘。
胡小娘伸手就扯住白启的耳朵,痛得白启“哎哟”直叫。
胡小娘叉着腰,连名带姓的骂白启,“白启你是个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侄女你都差点睡了去,别叫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许你们做得,就不许我说的了?哪有这个理!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那好性子的小娘们,若是惹得我不快,休怪我闹个天翻地覆!”
“哟哟哟,小娘子快饶了我吧,小娘子仔细手疼。”白启忍着痛,还陪着笑,握住了胡小娘扯白启耳朵的手。
胡小娘哼了一声,将白启的耳朵一松。
白启那边将胡小娘的手捧到自己面前,吹了又吹,“瞧瞧,手都捏红了,心疼死你家阿郎了!”
胡小娘一摔手,甩开了白启。
白启凑得更近了些,拿起折扇去挑胡小娘的裙裾,“小娘子刚刚所言极是,我现今便想睡眼前这位‘大侄女’呢!”
接着,房里传出了白启沙哑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