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用力啊!要用力,不然孩子怎么生出来啊?!”
而床上的女子头发打着绺沾在脸颊上,一张脸显得惨白极了。她浑身颤抖着,汗水一串串的从她的脖颈的弧度上滑过,再浸入中衣。
床畔的婆子见了陶然,急忙站起身,“是郎中吧,哎呀,你来了就好了!我看娘子这是难产,实在是不大好!”
陶然先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几步来到床前,诊起女子的脉来。
女子慢慢的转过头,看向陶然。陶然这才看清,女子年纪在三十多岁,眉清目秀,并不像是往常农妇。
女子嗫嚅着嘴唇,泪痕早布满了整张脸,她的一双眼睛里包含的不是产子的辛苦,分明是悲怆。
原来她流的不只是汗水,还有眼泪。
陶然把了一会儿脉,又深深的看了女子一眼,才放下她的手,安慰道“我会救你的!”
谁知,那女子听了这话,泪水落得更凶,竟然有些泣不成声了。
陶然很意外,往常要生产的女子听了这话,不是该心安的吗?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似绝望一样?
陶然又看了女人一眼,才从内室走出来。
匪首和陶然的另外一个护卫都站在房门前,那匪首见陶然走出来,先走过来。
陶然告诉他“尊夫人是难产,她似乎忧思过多,所以……”
陶然的话还没说完,匪首骂了句“妈的”。
陶然以为在骂她,却见匪首向房里瞥了一下,就是那一眼,陶然看清他眼里全是凶光。
陶然又是一怔。
在陶然听说匪首说给他女人接生时,陶然就以为匪首为了自己的女人甘愿冒险,虽是匪人,也算是条汉子。可是就是刚刚那一眼,陶然总觉得匪首并非爱妻,似乎带着浓浓的恨意。
匪首那边极不耐烦的对陶然说“你就说你能不能救得我儿子?!”
陶然实话实说,“我从没给人接过生,我只能说试试。”
匪首对着陶然摆摆手,“快去快去!将我儿子接生下来,我重重有赏!”
陶然转身回到内室,她从药箱里取出针包,对床上的女子说“娘子,你本就身子弱,现在又力竭,我要给你施针,不然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不过你放心,施针并不疼。”
床上躺着的女子竟然支着身来,对陶然拼命的摇头,“不……不……”
陶然不知道女子要说什么想做什么。
而旁边的婆子急忙上前来将女子按住,“娘子你看你在做什么?快躺下好好生孩子吧!小郎君平安落地,咱们都有赏。真有个一差二错,大家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