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起身坐到胡小娘身边的座位,“小娘,其实那日我去白府不是向谁告状,我是想见你提醒你。你在酒楼见外男,实在不妥。现在想想,也是多余了。”
胡小娘轻叹一声,缓然扬起头来,“现在想想,白启就是想挫了生哥的脸面,叫生哥羞愧难当。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想和生哥在一起,我就是要出去见生哥!你也不用有什么过意不去来还我人情,我告诉你有人害你,不过是因为我就是希望白府乱起来。我也看得分明,白府的人表面是人,背地里都是鬼怪!”
胡小娘转头看向陶然,“而你是不同的,你是白府里算得上是人的人,你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我也有一种感觉,白府将来依仗的是你,对手也是你。”
这话听着不顺耳,但是陶然却感受到胡小娘真心的羡慕。也许现在陶然所过的日子,正是胡小娘最向往的日子。
陶然送走胡小娘,门上的婆子进来回禀“小姐,有人递了帖子,人就等在外面。”
陶然接过来看,上面写的是福元庄。
陶然对生意场不熟,倒是一旁的李嬷嬷看到福元庄三个字,道“小姐,福元庄是离东京城最近的米庄了。福元庄有自己的良田产米,还往出卖米,东京城附近的米都是他家的。听说他家的米还有贡米呢。”
陶然更纳闷了,打开帖子细看,上面的名字是赵晨。
赵晨?
陶然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陶然望向门上的婆子,“可叫人问了,他找我有何事?”
“他说小姐救了他妻儿。”婆子说着想了想,“对了,他说他妻是姓曲,说他妻和小姐是在庄子上认识的。”
陶然微一沉思,马上想到曲巧娘了。
难道是曲巧娘那个重情义的夫君来见自己了?
“请他到前厅。”
陶然换了衣服,由艾草和银杏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屏风后,陶然隔着屏风就见外面的男子起身向屏风这边施了大礼,“多谢白小姐救我妻儿一命!”
陶然不好出去扶,急忙道“赵家阿郎太过客气了,使不得。说来惭愧,巧娘的命我也不算是救回来了。”
赵晨并未起身,“白小姐已经救了他们母子,是巧娘自己想不开,怪不得白小姐。”
赵晨说着,重重给陶然磕了个头。
“赵家阿郎快请起吧!”
赵晨这才起了身重新坐下来,讲起他找到府上的事。“是侯爷找到我,将我那命大的孩儿交于我时,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这才知,是白小姐救了我的妻儿。没有白小姐在,我那妻儿早就命丧黄泉了。”
陶然想到曲巧娘,轻轻叹口气,勉强一笑,“不知现在令郎可好?”
“好好。”提到儿子,赵晨的语气不似刚刚那般沉重了,“他现在能吃能睡的,我亲找了个乳娘照顾他。现在只要我得空便陪着他。”
陶然想,这个当爹的实在比许多打着严父旗号的男人强了好多。
赵晨的声音颇为郑重,“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孩子长大些,能走能跑了先来白小姐府上。小姐是他救命恩人,视如父母,他理应该给小姐磕个头来。”
陶然忙说“不”。
赵晨却道“白小姐,我来也是有事相求。”
陶然不知道赵晨会有什么事求自己,她继续听他说。
“我想请白小姐给我儿当问访的郎中。每隔半月,我将我儿身体状况写信叫人给白小姐送来,白小姐看他的身子如何,再给我回信说一下便可。有白小姐为我儿当问访郎中,我也就放心了。”
陶然没想到赵晨竟然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她觉得此事十分荒唐。诊病讲求,望闻问切。可是平白只看一封信就说孩子的状况,如同儿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