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提着笔,讷讷的望着面前的纸,一个字也没写下去。
李嬷嬷打听回来的消息并不好,说王家四小姐寻常并不出门,连买书或是选胭脂首饰都是由丫头去,王四小姐果真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陶然的心似乎塞满了什么,叫她觉得堵,偏又吐不出来。
管予那里仿佛也是为了印证自己在议亲,这两日连小白都没再来。
他……果然在议亲?
陶然闷闷的想着。
想着想着,又安慰自己他年纪不小,按理说早该成个家了。
陶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莫名的泛着酸,叫她做事无心,用膳无味。
屋里的下人们似乎也看出陶然恹恹的模样,没人再敢说笑,连走路都极轻声。
艾草一转头,就见挑帘被小丫头轻轻挑起,小丫头向里探了下头,见了艾草看她,才小声说“外面说有封曹小姐送来的信叫给小姐。”
陶然这才抬起头,“把曹姐姐的信拿来吧。”
小丫头去取信来交给陶然,快人快语的曹芸香写信也是开板就将事道明。
陶然看着看着,脸上漾起了笑。她高声吩咐李嬷嬷“去找两件衣裳,后日我要和曹姐姐一道去上香。”
看到陶然露出了笑脸,李嬷嬷爽快的答应下来。
银杏凑过来笑嘻嘻的说“小姐也是该出去散散心,有曹小姐陪着自然是最好了。”
陶然抿嘴笑起。
银杏不知道的是,曹芸香在信上写了,这次上香是王家请的东京城里的几位夫人带着小姐,其中有曹府。而陶然做为曹府的义女,也在受邀请之列。
也真是正想瞌睡有人递了枕头。
陶然正想见见王小姐,偏就有这个机会可以见上一见了。见王四小姐,让陶然即期待,还隐隐有些紧张。
陶然将曹芸香给她写的信叠好,和李嬷嬷一起选衣裳。
银杏在一旁说“小姐,您说这次去上香,会不会是侯爷也去呢?”
陶然拿着衣裳的手就是一顿,李嬷嬷见了转头就骂银杏,“你混说些什么呢?还不快去把小姐的笔洗了!”
李嬷嬷说完就看向陶然,她已经想到了,往常世家议亲前都是要借着由头两下相见的。极有可能这次也是要和义武侯相见。
陶然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其实其他夫人和小姐都是陪衬,就是为了叫王四小姐见管予,那么她去要面对的是管予和王四小姐的眉目羞赧?两下相悦?
陶然的手一松,衣裳从她指尖滑到了地上。
艾草蹲身捡起衣裳来,抬头见陶然咬着唇。
李嬷嬷也想到了她将艾草手上的衣裳接过来,勉强笑了笑,“小姐,咱们才从宫里回来没几日,还没歇过乏来,不然您就别去了?”
陶然低头拿起一件襦裙,“我去,嬷嬷,我不累。”
李嬷嬷再不敢说什么,轻轻的叹口气。
两日的时间,于陶然来说,似乎长了许多。
从前的两日,便是一壶清茶、一张书案与许多医书相伴。现在的两日,陶然陷在莫名的情愫里,常常就走了神,医书也抄错了两篇。
待到去上香那日,陶然早早就醒了来,她用过饭便坐马车去了曹府。
曹芸香也早和曹夫人准备好,待陶然来到,曹芸香和陶然坐上一辆马车,随着曹夫人的马车去了大乘寺。
大乘寺分为上下两院,上院为比丘院,下院为比丘尼院,两院中间有开寺方丈大师的舍利塔院相隔,可以自走自院门,有大法会也会打开院门,方便居士做法会。
曹家的马车自然是停在了下院门前。
陶然才下了马车,就见从里迎出一个穿着樱草色交领襦裙、外罩橘黄短褙子的女子。女子该是碧玉年华,生得柳眉杏目,她的肤色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