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晟等在宫门外翻身下马,鱼贯进了宫城。铁奴儿早就叮嘱过守在城门口的宿卫,他们一句话没问,一挥手让长孙晟领了人进来。
跟在长孙晟身后的是穿着普通衣裳的尉迟道长,铁奴儿虽然只在前几日见过他一面,但很快认了出来,上前几步向尉迟道长行礼道“道长以后就说替天皇与上帝通灵,所以频频被招进宫来。”
尉迟观回礼道“贫道自然是为了此事而来。”心中却觉得好笑通灵的事多半是巫师们表演给蒙昧的众生看的,难道我成了巫师?
走在最后的却是玉儿公主,铁奴儿再熟悉不过了。以往玉儿公主见到她总要用玩世不恭的目光打量他一番,今个儿她两眼无神,眼睛里布满血丝,显见得刚伤心过。铁奴儿默默地行了礼,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刻的没有表情其实是有表情的,便是对玉儿公主的伤心感同身受,无限地理解同情。
铁奴儿正要领着他们步行去后宫,忽然瞧见宫门外一个黑炭般的姑娘不住张望,心里嘀咕道“还有谁,难道他们被人盯上了?”那个姑娘很快就消失了踪影,铁奴儿在心中道“自己的‘过份’谨慎是完有道理的。”
铁奴儿本准备了马匹,想了想觉得不妥,指不定那些长舌的人会嘀咕如此急急忙忙,定是天皇出了甚么状况。后来又准备了歩辇,选了几个身强力壮、步履轻快的年轻太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在宫中除了天皇天后贵妃皇子公主以上级别的,便只有三朝元老、亲王贵胄能乘坐歩辇。最后定下来自己在前快步引路。
铁奴儿在前走了数十丈,便觉得吃力,首先落在了尉迟观的身后,接着落在了玉儿公主的身后,最后落在了长孙晟的身后。原来几个人比铁奴儿更着急,不自觉使出了轻功,长孙晟勉强能够跟上,铁奴儿只有在后喘气的份。
如此快行,不到一刻便穿过辽阔的排列着巍峨大殿的前宫,来到了后宫的中心养心殿。守在殿门前的千牛备身头目乃是宇文成都。李渊不放心其他头领,专一在夜晚当值,白天一般安排宇文成都,偶尔安排其他头领。
宇文成都是一个刻板的人,远远地瞧见玉儿与长孙晟,将腰板挺得笔直,单单拦住了尉迟观。
长孙晟拱手道“奉尉迟天后之令特请来先生与天皇晤面,还请都督放过。”
宇文成都例行公事地问道“有何凭证?”
长孙晟耐心解释道“奉的是天后口谕,不信你去唤天后出来相问。”
宇文成都固执道“但凡传唤外臣,都由铁奴儿亲自吩咐,请问铁奴儿呢,他在哪里?”
那铁奴儿正跌跌撞撞朝养心殿跑来,平日里很少干粗重的活,加上这几日夜夜煎熬,胸脯像破了的风箱,“呼啦啦”漏气,尚没有进后宫的院门哩!
玉儿有口难言,指指自己,指指尉迟先生,拉着尉迟先生的手臂便往里闯。宇文成都赶紧拦住,嘴里嚷道“公主去可以,这是外人,不能去,除非天皇天后有令。”
正巧尉迟炽繁等得心焦,自己踱出殿来观望,一眼便看到了玉儿等人,急急从台阶上跑下来,一边嚷道“公主不要磨蹭,快领着先生进殿。”
宇文成都便收手行礼道“末将恭送先生。”反应倒是极快。
大殿内帷幕紧闭,光线昏暗,祛病消灾香袅袅而上,味道甚重,令人窒息。原来尉迟炽繁等听信了太医的,以为是瘟疫一类的疾病,便按照太医的要求如此布置。
尉迟观对尉迟天后道“娘娘赶紧安排人拉开帷幕,打开窗户,就连殿门打开也是行的。正当夏初,天气炎热,是个好人也被憋坏了。”
尉迟炽繁点头,唤来太监宫女将帷幕拢起,门窗打开,一并连3炉祛病消灾香也撤了出去。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进大殿,在殿内守候的太监、宫女都觉得精神振奋,压抑的心情舒展了许多。
尉迟观便走到榻旁,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