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杉不假思索地道“翠儿休得啰唣我不会收你为首徒,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哪般模样”
翠儿听了这话甚是委屈,嗫嚅道“你不是不喜欢砖儿吗况且她伤了要害,早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尊主难道,难道不怕她给你丢丑”
玉儿假意劝说道“这翠儿姑娘如此忠勇,在无量洞中万事莫不跑在前头,道长难道反要将那位儒士收为首徒吗,岂不是见色忘义”
“嘿嘿,你管的真宽好像我倒要收了你千年公主为首徒。前日我还有这个意思,今日却轮不到你了。我倒要盘问你,九天玄音乃剑道重宝,如何到了你的手上莫不是使了下三滥的伎俩行骗得来的”宋晓杉转换话题道。
“此乃友人馈赠,何须用甚么伎俩,难道是人都如你吗”玉儿一脸不屑地瞧着玉面神尼道。
“哈哈哈”狂尼仰头大笑,笑声令人心悸,犹如魔音,笑完了道“不用些手段,齐晓霜小妮子会将这么个宝贝交与了你如此大方如此随便,谁会相信”
“年轻漂亮的老奶奶,”却听到一个童稚的声音“您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端的了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您必定是剑道的老前辈,传说中的奇女子”说话的正是苏夔。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孩子胆忒大这狂尼是惹不得的,惹了就脱不开身了。唯独苏威捻着美须,倾心而听,一脸淡定。
宋晓杉对苏夔本有好感,此刻和颜悦色地道“你这孩子倒有些胆识。有甚么尽管道来”
苏夔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厅中,朝宋晓杉打了一躬,说道“神仙奶奶,九天玄音名字好听,但不过是一架古琴古琴再好也不过弹奏些曲调,抒发心灵深处隐秘的感情。奶奶这般喜欢它,想必也能弹一手好琴,兼之心中常有块垒无法消散,须借琴消愁。”
“借琴消愁好好你这小童却也懂得愁这个字”宋晓杉好奇问道。
“有何不懂所谓愁,心如秋秋风起,寒意浓,人憔悴,叶飘零。到得秋季,这终南山层林皆红,虽然美丽,却很快便要落木萧萧了。我们在这里喝酒,不免感天地之变化,恨抱负未能实现,喝一口,唱一句,骂一声。哀哉,悲哉,叹哉,惜哉”苏夔一脸落寞,不住摇头叹气,却如一个老夫子般。
玉面神尼听得甚是认真,想起自己这几十年来的种种得意和失意,与师祖、师傅、师叔的种种恩怨和是非,不免心悲如秋,了无生趣。
苏夔继续道“诶,这么说铁牛还是不会懂的。神仙奶奶,直白了说,我受了父亲的打,嘴里不哭,心中却大哭;挨了师傅的骂,嘴里说服,心中却不服凡此种种,甚是难过,甚是怨恨,甚是不满,甚是郁闷,也甚是焦虑这就是愁呀愁,白了头;愁,恨悠悠;愁,水东流”
苏威对儿子的狂言不加理会,却捧出一卷书,轻轻诵读。
玉儿趁机添柴道“现今法师已经是无量宗掌门,剑术、佛法都臻化境,理应胸怀宇宙,自在逍遥。难道法师真的心有块垒,情长愁深果真如此,我便将此琴送与法师。此琴虽是稀罕物事,一者晓霜姊姊已经送了与我,此已是我名下之物,我可以做主;一者此物无非是一件器物,如玉玺鼎彝,就是个摆设,与仁爱大义、剑术佛法却也没有半点关系。法师乃皇室出身,此等道理想必不仅明白,而且亲身体验,刻骨铭心。”
苏威突然插嘴道“错了,错了。不仅错了,而且大错特错。玉玺鼎彝,国之重器,关乎礼法,合乎天数,怎么成了摆设无用之物好比树之枝叶,人之衣裳,虽是表象,其用大焉,不可或缺。此九天玄音,乃万琴之首,众乐之王,传为伏羲氏所制。伏羲坐桐树下,折树枝为八卦之象,忽闻韶乐,隐隐见云层中车仗络绎不绝,龙凤等朝东而去,感天地人和而斫木为琴,定宫、商、角、徵、羽五弦之音,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数;以年为长,是为三尺六寸五;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