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国都元氏县,挨着国都的地方已经困苦至此,别的地方可想而知。荀贞心道“每逢大乱灾年,史书常记‘易子相食’,只希望这种人间惨剧不要出现得太早。”这天下之乱乱得还在后边,黄巾之乱只是个起头,人吃人的惨剧早晚会出现,荀贞对此亦无能为力,只能希望这种惨剧能出现得晚一点。
当晚,荀贞等在葛亭住宿了一夜,次ri一早接着赶往真定。
又行了数十里,傍晚时分到了真定城外。
冀州初定,大股的黄巾虽然没有了,或被歼灭,或者西逃,然而小股的盗贼、游寇却还有不少,时常劫道伤人,或者出没在城池的四周,伺机入城抢掠。荀贞等披甲带剑地赶路便是因此,亦因此之故,真定的城门关闭得很早。太阳尚未下山,城门就早早的关闭了。
荀贞不愿显露身份,既见城门关闭,便干脆又找了一处邻近的亭舍住宿了一夜。
大约是邻近县城之故,这处亭舍里的亭长、求盗、亭父、亭卒却是齐全,亭长诸人亦不像葛亭亭长文非那样面有饥sè,没有问荀贞求要米粮。荀贞急着去见赵云,次ri天才蒙蒙亮便即起了床,就着亭中的井水洗漱过,连饭都没吃,就带着荀攸、辛瑷等人出了亭舍。
刚一出亭舍的门,荀贞就吓了一跳。
亭舍门外两边的墙下不知何时聚集了数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八月天气早晚凉,大清早的,晨风一吹,荀贞穿着衣、披着甲都觉得冰凉,蹲在墙外的这些人却大多衣衫破烂,许多赤脚,有的只穿个破破烂烂的犊鼻短裤,抱着膀子在风中瑟瑟。
宣康年纪轻,尚未尝过男女滋味,正是知好sè,慕少艾的时候,尽管受儒家教诲,知道非礼勿视,终究敌不过本xg,一双眼不由自主地往人群里的那几个女子身上瞧去。这几个女子蓬头垢面,若论相貌没甚可观之处,可是衣服穿得很少,衣不蔽体,连大腿和胸部都遮掩不住。
见荀贞等人出来,这群人眼前一亮,顿起sāo乱,蜂拥而上。
典韦唬了一跳,忙抽铁戟在手,喝道“做甚么!”原中卿、左伯侯等亲卫亦各抽刀挺矛在手,急将荀贞、荀攸、宣康护在中间。辛瑷却立着未动,立在台阶上蹙眉看这群人围上来,扭头冲亭中喊道“亭长何在?”亭长还没睡起,被亭父叫醒,披衣揉眼出来,看到眼前一幕,登时变了颜sè,随手从门后拿起一支木棍,劈头盖脸地就打将下去,恶狠狠地把这群人打散。
这群人虽多,无一人敢还手,在棍棒下抱头逃开。亭长还待追撵,荀贞皱眉说道“住手!”
亭长丢下木棍,讨好地对荀贞说道“这帮野民农夫没有眼sè,竟敢惊扰贵人座驾,实在胆大包天,尚祈君莫见怪。”见荀贞等一行收拾齐整,是准备出发的样子,又说道,“天尚未大亮,君就要进城么?要不再等一会儿,待小人叫亭父为君等做些饭食,吃过后再走不迟。”
荀贞、荀攸、辛瑷、典韦诸人无一不是人杰,葛亭的亭长文非能看出他们是“贵人”,这个亭长也能看出,兼且昨晚荀贞给了他不少食宿钱,因此对荀贞十分恭敬讨好。
辛瑷见这亭长暴虐对民、谄媚荀贞,嗤笑了声,懒得理会他,取下马边的干粮袋子,叫原中卿去给被驱散的那群人送过去。亭长看见了,连忙劝阻,说道“这帮人都是无用的!”
辛瑷不理他,荀贞问道“无用的?”
“是啊,这帮野民要么是老弱,要么无姿sè,都是没人要的。”
“没人要的?”
“是啊。”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卖身的?”
“君不知么?”
亭长甚是诧异,当下给荀贞细细说来。却原来因此亭邻近县城,近些ri来时有县中豪强大户家里的奴仆来此购买奴客,一来二去,此地便隐然成了一处“人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