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才这般说,觉得说得有理,心道“急切地想要重振家声、行事刚健、遇事敢为,被志才这么一说,这邯郸荣还真是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荀攸略微踌躇,稍带忧sè,说道“邯郸相以贪浊去官,其弟又以怯懦逃归,相君辟除魏畅、乐彪为相功曹、主簿,却独不重用他家的子弟。志才,中尉若是辟邯郸氏为中尉主簿?会不会?”
“公达是担忧会不会有损荀君的令名么?”
“是啊。”
戏志才说道“公达以为贪浊、逃归是不赦之罪么?”
“此话怎讲?”
“先说逃归我等从皇甫将军转战数州、数郡,这些州郡里逃跑的郡守、令长还少么?不止郡守、令长,就连有守藩之责的诸侯王也多有逃离封国的!封国在冀州的常山王不就是闻风而逃么?逃走不止无罪,且当我等从皇甫将军征平了黄巾后,逃走的诸侯王还能被复国!”
说起诸侯王弃国逃,随后又被复国的事儿,戏志才颇是不平。
……
汉法诸侯王有守土之责,守藩不称是要受到处罚的。
如高祖之兄代顷王刘仲就因为在匈奴大举来攻时,他没有守土而是弃国归汉,被废为合阳侯。
本朝之诸侯王却在弃国逃后不仅不受到处罚,反而还会被复国,这其中固有本朝之诸侯王没有军政之权的缘故,可诸侯王之所食所用都是封国里百姓缴纳的地租,吃着百姓的、穿着百姓的、用着百姓的,当国内遇到兵事,他们却弃国逃走,置百姓不顾。偌大一个帝国,那么多的诸侯王,带兵起来保境安民的只有陈王刘宠一个,何其稀也!而当忠诚汉室的将士们浴血奋战击灭了叛军后,逃走的诸侯王却又居然被复国,回到此前他们弃之不顾的国内继续吃、穿、用百姓的,这叫百姓们怎么看他们?怎么看汉室?这怎么会不令忠直之士愤怒不满?
常山王、下邳王等这些弃国逃走的诸侯王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当俘虏,安平王刘续乃至被黄巾俘虏。俘虏倒也罢了,若是战败被俘、以死报家国也能留个美名,却不但不是战败被俘的,而且被俘后还不肯死,居然由朝廷出钱把他赎了回去!堂堂汉室苗裔,光武皇帝之来孙,陷入叛军之手,而朝廷出钱赎回,说来令人不可置信,赎了回去后又还给他复国。不但给他复国,而且还治忠直上言之臣吏的罪。李固之子安平相李燮上言朝中,以为刘续“在国无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却反被以“谤毁宗室”的罪名被治罪。
这怎能不让天下的忠节之士痛心疾首,怎能不让天下的吏民离心离德?
做为宗室的诸侯王们都不能起守土保境的表率作用,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廷还能指望州郡县里的长吏们怎么做呢?
“再说贪浊而今之天下远近诸州,试问有几个官吏不贪?近如冀州,昔先帝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朝廷以汝南范孟博为清诏使,案察之,至州境,守令自知藏污,望风借印绶去。远如交州,交趾土多珍产,明玑、翠羽、犀、象、玳瑁、异香、美木,应有尽有,前后刺史率多贪浊,上承权贵,下积私贿,以至吏民怨叛,今年又生反乱!地方吏员贪婪,……天子也在卖官!”
“天子卖官”说的自就是西园卖官了。三公九卿都明码标价,公千万,卿五百万。三公九卿可卖,爵位亦可卖,州郡县职亦可卖。“唯器与名,不可假人”,“为国者慎名与器”,官爵名禄是国家名器,是国家用来管理地方、管理百姓的,连这都可以买卖,还有何不可买卖?
“今年又生反乱”说的则是今年六月时发生的事。便在他们从皇甫嵩入冀州前,他们听说交趾在夏六月又一次发生了叛乱,造反的是交趾屯兵,执刺史及合浦太守,自称“柱天将军”。
戏志才接着说道“邯郸相只是运气不好,得罪了一个州中的太守,不巧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