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最严重的就是主守盗,加上他幼子路殴年七十以上的老者这一条,邺县令拿信的手都颤抖了。
他颤声问荀攸“府君要治下吏与幼子之罪么?”
荀攸已看过荀贞此信,对荀贞的意思也已知晓,从容答道“府君如欲治君之罪,来县寺见君的就不是我了。”
邺县令松了口气,感激说道“多谢府君开恩,下吏明天,不,今天就去郡府奉还印绶。”
“奉还印绶”,邺县令这是要辞职归家了。
荀攸笑道“何至於此。”
“……,君此话何意?”
“府君敬重君,只要君以后不要再违触律法,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邺县令又惊又喜,还有这等好事?忙离席,朝着郡府的方向下拜,复拜荀攸,连声说道“府君宽仁,下吏以后必不敢再触律!”
“府君有一事想托君。”
“君请言之,不论何事,赴蹈汤火,下吏也必为府君办成。”
“这倒不必。贵县有一人现仕郡朝,名霍衡,不知君可知此人?”
霍衡刚被荀贞提拔为了守郡决曹不久,是有数的郡中大吏之一,邺县令知道他,答道“久闻霍掾之名,惜乎未尝一见。”
“霍衡乃霍家的子弟,诸霍子弟多贤才,霍衡从弟霍湛尤为俊逸,府君本欲擢用於郡朝,奈何诸曹均无缺职,贵县寺贼曹如缺人,似可重用此子。”
荀贞在与霍衡等人闲谈时多次听霍衡提到他这个从弟的名字,说他这个从弟少好游侠,重义尚气,今年虽才二十五岁,但在县中已颇有名声。
荀贞前些时叫程嘉等人暗暗在县中查访,确如霍衡所说,霍湛此人的确重义尚气,而且与他的从兄霍衡性气相投,对邺县赵氏也是非常痛恨。
只要痛恨赵氏就可用,荀贞原是想把他擢入郡朝的,但召辟的檄文还没写下,就从程嘉这里得知了邺县令的这几件违法之事,遂改变主意,欲把霍湛安插到邺县县寺。
霍湛是邺县本地人,又出身名族,在县中又有名气,尽管年纪轻点,但也已有足够的资格入仕县中,为县大吏。
邺县令不傻,看出了荀贞此举存有古怪,如真想把霍湛擢入郡朝,怎么也能给他找到一个职位的,“诸曹如今均无缺职”这个借口太假了,而且荀贞连霍湛入县寺的哪个曹都规定好了,这其中怎会没有玄虚?但既然荀攸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装作没看出古怪。
他连声说道“霍湛之名,我亦久闻,早就想辟除此子了。鄙县贼曹右史不胜任,我久想撤换之,今天我就下除书,辟霍湛为贼曹右史。”
荀攸笑着不说话。
邺县令知他这是不满意,改口说道“霍湛名重县中,任之以贼曹右史似嫌轻,鄙县贼曹掾亦不胜任,此职可改委与霍湛。”
荀攸仍是笑着不说话。
邺县令搞不懂他的意思了,犹豫再三,又把“我”这个称呼改成了“下吏”,惶恐地说道“下吏愚钝,昧死敢问君意?”
“贼曹乃县之大曹,霍湛初仕县中,不宜即以真职相授,委之以守贼曹掾即可。”
邺县令恍然大悟,说道“是,是。是下吏考虑不周。”
荀攸起身告辞。
邺县令送至堂下,还想再送。
荀攸止住了他,笑道“攸一介白身,不敢劳君远送。”
“君为府君之使,下吏岂敢怠慢。”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荀攸坚持“不必送了。”
邺县令只得应诺。
荀攸转顾四周无人,对邺县令说道“贵县乃州郡名县,县中俊才众多,望君能礼贤重士,多从期间择优录用。”
邺县令听弦歌而知雅意,乖巧地应道“是,是,只是下吏愚钝,无识人之明,君才高卓,识人胜下吏十倍,如能君指点,实下吏之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