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中了奇毒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开,而燕帝对其的过分关切也让一些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夕照宫内,留离将一纸长条墨迹用烛火引燃,随即放进了一只类似于香炉的铜铸八角镂空盒子里。
盖上盖子,纸条开始被火星吞噬,发出细碎的燃烧声。
留离虔诚地跪在一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喃喃道:“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这是西秦特有的祈福方式,将祝福写下放进祈愿炉里,只要心诚意真,神明是会听到的。
钟鸿远被捕,贤妃的罪名也彻彻底底地坐实了。
而这罪名对外却是模糊得很,不过“德行有失”四字。因这四个字,贤妃受旨幽禁于澜清宫,一切例份按照嫔位所给。为母失德,皇长子慕容礼及冠之前,不得再与贤妃相见。
罪名模糊,罪处却不轻。虽未言明,但宫中明事人也都知道,这大约与那四皇子中的奇毒有着脱不清的干系。只是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问。
众人所关豫的,也不过是帝王恩泽落到谁的头上多一点,心中的那杆秤又往哪处多倾倒一点。
昨夜施针后,慕容瑾虽仍未醒,但体温却恢复了正常。燕帝捏着慕容瑾那小小的冰凉的手,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招险棋,他在赌。这个赌注很大,若是输了,或许会让他后悔一生。
那个年轻的太医今日再来施针时,慕容瑾的脉搏已变得有力了些许。
这个太医叫严义真,是太医署中较为年轻的一个,能力却并不比资质最深的张太医差多少。尤其是针对疑难杂症,颇有一些手段。
施完针后,严义真道:“陛下,微臣已施针暂时压制住了四皇子体内的毒性,暂时已无大碍。请陛下再给微臣几日,微臣必定能研制出解药。”
燕帝有些疲倦地摆手,示意他退下。
大约已将近亥时,太医署大门已落了栓,署内只剩下严义真和两个药童。
露天院子里的红泥火炉上煎着新配的药,药香慢慢弥散开来。
药童守着药炉,估摸着时间将炉火转为文火慢煎。炉火烤得眼睛有些发干,清风卷来了睡意,药童撑着下巴开始打盹。
刚入了梦境,药童便被一阵叩门声惊醒,一个不留神差点栽向面前的药炉,立即清醒了站起来。
“咚咚咚——”
又一阵叩门声响起,药童环视了四周,确认自己没有幻听,才去靠近大门。
“是何人在此叩门?”
门外一个苍老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低低道:“有要事要见严大人。”
更深夜重,这声音不由让人想起了话本子里吃人的鬼怪,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药童咽了一口唾液,忙往里跑去,“大人——”
严义真正在闻着几味药材,同时在纸上写下药名与猜想,听了声音,连忙将一枚药丸收了用拇指捏在掌心。
“出什么事了,急急惶惶的。”
药童道:“大人,门外有人要见你。”
严义真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还来此处?
“什么人?”
药童结结巴巴道:“我……我还没有去开门……”
严义真将狼毫放下,起身去开了门,门外是个穿着玄色斗篷的人,兜帽戴在头上遮了大半的脸颊,看不清楚相貌。
“你是?”
“进去说话。”
严义真没有想太多,便在他进去后掩了门。
那人摘了兜帽,严义真这才认出原来是大司乐张桐,曾有过几面之缘,故而认得。
“张大人……”严义真拱手道,“大人今夜前来是为了何事?”打量着大司乐的这身装束,可真是让人好奇。
司乐从袖中取出一个拳头大的木盒递给严义真,“此